曾经有一对夫妇来挑选保姆,给他们介绍了几个看上去顺眼的家政工,女的都看不中。没办法,只好把最后一个已经待岗两个月,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凸嘴小眼的家政工介绍给他们。男的一看就皱眉头,女的却连连点头,后来因为工资出的太低没谈成,但这件事给吴冷兰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从那个小姐嫌小妹长得靓这一点上,吴冷兰推测她是上班一族,一问果然是。
刘小妹待岗没几天,就自己离开了家好家政公司。
这个小姑娘由于过早踏入社会——15岁就来鹏城当保姆,又做了一段时间的钟点工,跟着一些老家政工晃,沾染了不少坏习气,撒谎、嚼舌头、两面三刀、挑拨是非等等全学会了。更可怕的是,她从这个公司窜到那个公司,来回传递情报,甚至把家好的家政工动员到别的家政公司,她自己去挣劳务费。当时,吴冷兰送她去黄蔷家时,曾语重心长地劝过她,你还太小,世界观都没形成,应该找一个素质高的好人家,过一种有规律有条理的生活,不能光想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对你的身心发育没有好处。但刘小妹已经尝到做钟点工没人管束的甜头,表示坚决不再做住家保姆。她从黄蔷家回来后,几次拒绝分配去做住家保姆,再加上到处乱窜,倒卖家政工,使高真对她日益厌烦。特别是规章制度重新健全以后,要求每人必须规范填写保姆登记表,资料不齐的必须补齐,而刘小妹没有体检表又不想花钱去体检。高真也不愿意多说了吴冷兰写个通知贴在墙上:拒绝交齐或补齐证件的请自动离开公司。
曾经的百般宠爱——很多家庭喜欢要小女孩,李云就百般宠着她让她去签单,变成了现在的严格要求,不再受宠,刘小妹感到深深地失落。正好那个她经常溜过去的王英所在的家政公司把她当成可以签单的宝贝,于是,她写下一个“从此与家好家政脱离关系”的保证,离开了家好。
对她的离去,高真并没有感到可惜。
“这样搞麻烦的小女孩,没有倒好。不然,惹出点乱子来,还不得我来兜着?让这么小的女孩去当保姆,我看那些雇主的心态都不正常。”
吴冷兰想到的却是:才16岁就沾染了这么多坏毛病,像个老于世故的长舌妇、多嘴婆,将来怎么办呢?她的弟妹们是受到教育了,她自己不就毁了吗?
六月一日,是承包合同生效日子。
早晨,高真和赵佳一起从喜月公司过来,说约好去带一个表妹的孩子出去玩儿。
不知为何,吴冷兰发现赵佳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出对高真一种特别的关心,一种霸道的支配,一种让人肉麻的体贴。她可能想用这种方法显示她和高真的不可分割性,以便介入高真的工作。她绝没想到正是这种你我不分的做法,使高真做出了不能用她的决定。
幸亏商总和会计石小灵来了,才使吴冷兰的鸡皮疙瘩消退了。
商总和石小灵是来与高真、吴冷兰开会的,赵佳还算知趣,退到了外屋。
按商德鸣与高真签的合同规定,从这天起高真才算是走马上任,并且承包合同开始生效。
商德鸣向大家又介绍了一遍家好家政公司的历史和发展过程。真的,说起这个公司,商德鸣如数家珍,有一种父亲对儿子的感觉。特别是在介绍那些台帐的登记、资料的整理、退费的处理等具体问题时,说得头头是道。他祝愿高真接过这个公司后它像它的名字一样,给鹏城的家庭带去美好。
高真提出自己刚接手,许多事情希望商总能多多。
“作为投资人,这个公司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看着它长大。现在你要来领养,我肯定要先来帮你一把。一是帮你熟悉它;二是帮你解决一些具体问题。你说说,现在都遇到那些具体问题?”
吴冷兰在商总说话时,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脖子上挂着一根红丝线,可能有个坠子在胸前;近五十的年纪了,穿的T恤却很新潮;身上还散发出好闻的香水味儿,看来他有个很贤惠的太太;打手势时,居然把小手指翘成兰花状。整个人的做派不象是个在市场经济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成功企业家,而更像个文质彬彬的文学艺术界的人士。听说他现在手上有七个分公司,的财务监督都是由石小灵负责,包括这个家政公司。
这几任承包经理真把商德鸣搞得焦头烂额,高真的承包使他看到了重振家好的希望,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女人经验不足,也有心扶她一把。
“是这样的,”高真说话时喜欢这样开头,“这几天遇到的最大问题是退单问题,我来的第二天就退了一个单了。一个姓王的雇主因为太太刚刚辞职专门在家里照顾孩子,就辞退了从我们这里请的保姆。他说来退单时,那个李经理劝他先暂停吧,万一太太改变了主意,还可以再请嘛,其实她是不想给他退钱。王先生想想觉得也是,就没再坚持。后来太太安心在家里了,王先生又来退了一次。李云那时已准备‘蒸发’了,当然更不给退,便借口会计让他月底再来,于是他月底就来了。你让我怎么办?人家是要求家好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