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应姝在邓丽走后,马上打来了电话,问宗大美想不想再回去,若回去,就把300块的奖金补给她。但宗大美坚决拒绝,可见刘应姝家的活的确令人生畏。
看了邓丽的手,想起了刘小妹的手,吴冷兰实在忍不住了,产生了把这种事反映给媒体的想法。她跟高真商量后给报社打了个电话,反映雇主把保姆当成洗衣机来用,并用那种专门整保姆的洗衣粉,保姆因此把手都搓破了。然后顺带说上了保姆们反映的各种情况:洗被罩、床罩不准用洗衣机;洗窗帘不准;洗牛仔裤不准;不光不准用洗衣机洗还不准用洗衣机甩干;还有的女雇主不尊重保姆,自己和老公的衩裤、袜子,毫无羞耻地让保姆洗;甚至连被沾污的裤衩也不例外,以至有的保姆为此而吃不下饭等等。报社第二天就以《洗衣机当摆设,保姆累弯腰》为题登出文章,谴责了这些雇主的不道德行为。好多人包括家政工们都称赞说,以前的文章总说保姆有问题,这是第一次看到批评雇主的文章,谢谢你们敢于替保姆撑腰。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过小老板的邓丽,把保姆工作看得太容易了,刘应姝家那奇怪的洗衣粉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但她不服气,还想再试试。于是吴冷兰在征求了高真的同意后,安排她又去了一个叫曲旋的雇主的姐姐家。
这个曲旋的合同前些日子报了暂停,头天晚上她又来电话问能不能让她姐姐来续。
尽管这点事情吴冷兰自己就可以做主,特别是高真也说过,普通保姆的事情让吴姐自己说了算。但工作多年的经验告诉吴冷兰,不管比自己小多少岁,工作经验差多少,只要职务比你高,就应当事事请示。即使他放权于你,也要征求他的意见,不然他心里会不舒服,会觉得你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对高真也是这样。不仅事事请示汇报,连看报纸这样的小事,吴冷兰也是先让高真看她那份,无论自己多么想看,也等高真看完了再看。她就是这样从点滴入手,培养高真就是家好家政主宰者的意识她时刻记住自己的职位和职责,独立自主地去处理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从而逐渐脱离依赖别人的笼罩和关照的心态。
所以吴冷兰没有马上答复曲璇,说等请示了经理后再给她个回话。
高真又早早来到公司,向那些睡眼惺忪的钟点工们道早安,她们又是笑笑作为回答。高真想,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学会主动地大声地说出礼貌用语呢?
进了办公室,高真觉得有点儿变样,仔细看了看,天花板上挂的那些灯笼等被摘掉了,玻璃门上贴的那些“恭喜发财”贴字被清理了,那一溜关于“规章制度”、“收费标准”、“服务员须知”、“待岗纪律”等的镜框也上墙了,屋子里显得清清爽爽,也有了正规的气氛,心想这个吴姐做事的确麻利,李云留下的痕迹也确实该清理了。想到每天自己走后,吴姐还要做不少工作,却从没听她抱怨或夸耀过一声,都是不声不响就做了,也不计较。有这样的人帮衬,有自己的专业知识,这个家政公司应该能办好。
坐定后,吴冷兰告诉高真接到一个老家政工的电话,问有没有换经理,现在往这里带人给不给劳务费。吴冷兰问高真,咱们以后这怎么处理这种事。
“给劳务费天经地义。人家帮你招人又费口舌又担风险,哪有不给劳务费的道理。”
“是啊,我给李云说过多少遍,哪怕给人家个长途电话费也行。李云就是不接受,还说这是卖人头,所以把老家政工都得罪了,谁也不往这里带人了。我看,由于她的破坏,要想恢复老家政工带新家政工的老习惯,恐怕得些日子。”
吴冷兰又汇报了那个叫曲璇的雇主要求让她姐姐接续她的合同的事,顺便讲了一下她所知道的这个雇主的情况。曲璇的姐姐是个单身女人,据前面去当保姆的家政工回来讲,这女人白天睡到12点起床,下午、晚上在她租的房子里设麻将桌,挣点儿抽头,再卖点儿烟酒饮料等。她整天说她老公在香港,可保姆一次也没见过她老公。她每个月要过香港两次,每次7天,说是去找老公。但保姆发现她每次去香港都是口袋里没钱时,或房东来催房租水电费时。每次回来后,手头立刻阔绰了许多。
七天是港澳游短期旅游签证的规定期限。有些打着信息咨询的家政公司,专门给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姑娘办这种签证,收取3000至4000元的费用。据说那些姑娘七天能挣几万元,回来后,再签再去……。
吴冷兰听那个家政工讲她的雇主的这种情况时,怀疑那女人去香港也是干这个的。不过那些姑娘没有固定住所,有的长期住在便宜的旅社里,像那种十元旅店就有专为这种人的床位,有的几个人合租一套房子。可这个雇主租有固定住所,还开了个麻将馆,口口声声说老公在香港,似乎像个“二奶”,可却常常连房租也交不上。每到这个时候,就去香港呆七天,令人真假难辩。吴冷兰对那个家政工说,干咱们这一行,不要追究雇主的钱是怎么来的,咱们不开道德法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