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美听高经理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答应明天一早就走。那个地方太远,一个来回需要五、六个小时,吴冷兰不可能再去送,就写清楚地址,又画了一张路线图,给了宗大美,免得明早急急忙忙出差错。可第二天早上宗大美出门前,她还是不放心,又罗罗嗦嗦说了一遍,正好碰上高真。
吴冷兰表面上看去大大咧咧,买东西很少挑拣,对报酬也不计较,但对工作却很仔细。每次到一个新雇主家送保姆,她都把路线详细地标在地图上,把坐哪路车、在哪里转车写在雇主登记表上,以便下次再去时不走冤枉路,也给以后的人员创造方便条件。如果谁单独去她曾经去过的雇主家,她不光告诉你在哪坐车,怎样转车,还给你画一张路线图,你按图索骥就是,连坐车需要多少时间,她都会交代的清清楚楚,省时又省事,她就是这样一个替别人想的很周到的人。
罗嗦完这件事,那个用怪洗衣粉整保姆的刘应姝又打来电话,问为什么还没人去接替。高真对吴冷兰说:告诉她,咱们不伺候她这种黑心的雇主。
吴冷兰可不能实话实说,只有打圆场:
“刘小姐,我们现在实在没有人去接替。要不你先从别的家政公司找个人顶一下,你的合同咱们先暂停,以后你需要时,我们也有合适的人时再续起来好吗?”
“哦,那好吧,有合适的帮我留点儿意。”
其实,吴冷兰已听宗大美说过,刘应姝在好多家政公司都有登记,对她家走马灯似的换保姆,邻居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东边不亮西边亮,根本不用怕她没有保姆用,可还得客客气气:
“好的,好的!拜拜。”
“跟她废什么话,退单算了!”高真对这些普通保姆和差劲雇主真是厌烦透了。
“还是尽量不要退单,李云给商总造成的损失已经够大了。这些退单的钱,还得由商总的腰包里掏。”吴冷兰就是这样,总是替别人着想。
“管它那么多呢!现在不退,将来再送人还是麻烦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以查一下家好的老台帐,有多少暂停的合同,就一直停下去了。那些雇主或许是忘了,或许是不愿再为那点儿钱费心思,反正再没人提了。如果每个都痛快地答应退,那得退多少钱呀!还有,不光是这些,连保险费也是。以前,好多雇主都交过100块钱的保险费,可谁见过保单在哪里?还不是又变成了一笔收入?这还算好的,不管怎么说挣得还是雇主的钱。我听别人说过,有的家政公司就靠挣保姆的钱发财呢!他们雇一些中间人,到一些贫穷边远的地方去招人,招聘的人把这里说的遍地是黄金,吊起了她们的胃口,然后让她们带足了钱才肯带她们来。交上二、三百块钱的费用后,吃就吃菜市场拣来的菜叶子,分配时又压首月工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根本不适应这里那些用保姆的家庭那种严格的卫生标准和饮食要求,于是,被撵回家去,把挣的那几个血汗钱和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钱白白扔掉。只要有保姆源源不断地送来,没雇主他们都不怕。”
“那可太没良心了!我做生意决不挣昧心钱,保姆的坚决不挣,雇主的也尽量不挣。以后只要是我手上签的单,需要退的话,我就要给人家退。别说退费这点儿小事,就是私签,我都会允许。”
高真说起她刚刚成为喜月公司的股东时,有个护理师护理产妇一个月的合同正好到期了,可那家还想留用她,又不想给公司交500元一个月的费,就跟她商量能否留下再干两个月,每月1500块钱的工资一分不会少她,只是不跟公司签合同。那个护理师偷偷与高真商量并提到她在农村的弟弟上学急需钱,家里一个挣现钱的也没有,只有她这一份收入。万一待岗时间长,她就会好长时间没有收入,就让她去干了吧,对别人就说她回家了。高真考虑到她回公司待岗真不知道何时能上岗,又听她说得令人同情,就私下答应了她。
吴冷兰听完,想了想说:“幸好那个雇主信守偌言,不然他不给那个护理师工资或克扣工资,那谁都没有辙。因为没有公司做后盾,没人会去为那个护理师讨公道的。也幸亏那个护理师没在雇主家出什么事,或给雇主造成什么损失,不然,那个雇主可就要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吴冷兰其实干家政时间也很短,并没遇到过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但以她自己的知识和学识,轻易就把私签的弊端分析得头头是道。
“并且,今后你做老板了,决不能在家政工和护理师面前谈论允许私签这件事,这会诱发她们动私签的念头。她们没有那么缜密的思维,只会考虑私签可能给她们带来的实惠。咱们相当一部分收入是靠续签得来的,如果她们都去私签,这笔收入就白白损失了。另外,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那些提出或答应私签的雇主,往往也是些想贪便宜素质不高的人。他们很清楚这些保姆脱离了公司就没有了撑腰的,也许会肆无忌惮地拖欠克扣工资或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们。一旦用不着了,就会一推了事,根本不会为她们的将来负责的。而有些保姆天真地以为,私签了雇主就会把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