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施工队后,累归累,但每天的事情却简单多了。特别到了晚上,大家没有什么娱乐,一个个正当年的男人,欲火难耐,只有靠谈女人来给嘴过年,打发无聊的闲暇。阿栓在这些人瞎扯时,也开始考虑自己了,这才发现这10年没有女人的日子,过的好艰难啊。现在有了多余的时间,特别是男工宿舍并不全是男人的天下,那些带老婆出来的别奢望有夫妻间让他们享用,只是把自己的床用布帘子三边围一下,遮遮同屋人的眼睛就算是夫妻的单间了。晚上那些布帘子里传出的呢喃声、呻吟声,给阿栓直接的感官刺激,使他男人的本性也复苏了,突然觉出了孤独寂寞。
一间屋内用布帘子一挡,住几对夫妻,在鹏城的打工人群中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吴冷兰来鹏城之前,从来没想到过,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准,以便把那点血汗钱最大限度地下来,那些打工者居然可以几对夫妻同住一室,把人最隐秘的生理活动几乎公开化了。这些群居人群用辛勤的汗水和粗糙的双手为鹏城那些吃公粮的、做老板的、吃地产的有钱人创造了那么优越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当他们发愁房子太大、房间太多,不得不请保姆、钟点工去清理、打扫时,他们可能从来也没想过那些为他们服务的人,有许多是几对夫妻晚上同住一间陋室的。而自己,天天出入那些富丽堂皇的花园洋房接送保姆,晚上也只能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歇息跑了一天的身躯,吴冷兰常常为自己也为那些打工者们悲哀。
对阿栓来说,在家里时,白天忙地里,晚上忙家里,孩子的吃喝拉撒、穿衣学习,样样都要照顾到。忙忙碌碌一天,头一挨枕头就睡得人事不知,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寂寞孤独的事情。现在,情况不同了,一是有了多余的时间,二是来自一间房里其它床铺的刺激,本能便顽强地钻出了体内。
于是,阿栓开始注意起身边的女人了。
工地上有数的几个女人,多数是跟老公出来的,是名花有主的。虽然一个个毫无姿色,面孔黢黑,皮肤粗糙,头发枯黄,甚至呲牙裂嘴,可老公拿她们都宝贝的很。在他们看来,女人只要白天能做家务、带孩子,晚上能让他们痛痛快快地干上几回,就是好女人。细皮嫩肉的,倒是养眼,灯一黑,女人的那玩意还不都一样,管它养不养眼的,实用是最主要的。至于呲牙裂嘴,那些粗粗拉拉的男人也乎,只要下面好用就行,亲嘴接吻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当然也只有这样的女人,老公带出来才放心,那些稍有姿色的,娇嫩一点的,都要藏在家里的。
那样的女人别说有老公护着,就是没有主,阿栓也看不上眼的。那几个没有老公护着的女人,一个个粗粗拉拉,大大咧咧,跟男人们谈起床上的事来毫不逊色,没脸没皮的样子,令10年没近女人的阿栓都替她们脸红,只有阿英例外。她那淡淡的愁容,默默无语的神态,不知怎么激起了阿栓想保护她的欲望。特别是知道了阿英跟自己的经历相似,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更使他想靠近阿英。
渐渐地,两个命运相同的人开始有了接触。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卿卿我我的花前月下,就那样静悄悄地,从一个关切的眼神,一句不经意的问候,到我帮你打一碗菜,你帮我洗一件衣。
两个人关系的突破也是水到渠成的。
那天晚上,月亮明晃晃的,阿英到阿栓的宿舍里去看看阿栓有没有要洗的衣服,本来一屋子的人,一看到阿英来了,都找个借口溜出去了。
“今晚的月亮好亮,咱们也出去坐坐吧。”阿英提议。
“就咱俩,在屋里坐坐也不错嘛!”阿栓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没动。
阿英只好在阿栓对面的床上坐下来。
不知是受别人暗示的鼓励,还是明晃晃的月亮能激发人的情欲,阿栓今晚胆子似乎变大了,他站起来,从对面床上把阿英一把拉到自己床上:
“坐得近点嘛!怕我吃了你?”
没有防备的阿英,一个踉跄歪倒在阿栓身上,阿栓趁势搂住了她。阿英自从老公死后,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又是个一直关照自己的男人。阿英只是稍稍扭捏了一下,便顺从了阿栓,她僵直的身子,在阿栓的亲吻和抚摸下,渐渐化成了一滩水……
没多久,阿英也把铺盖搬进了阿栓的宿舍。方便,阿栓他们把男工宿舍进行了合并同类项:带家属的、有相好的合并到一起,把双层单人铁架床的下铺加宽也不可能睡上铺,拉上布帘子,其他单身男工合并到一起。
这都是来鹏城之前的事了。
建筑工是居无定所的,地盘开到哪里,“家”就安到哪里。他们盖的是高楼大厦、花园洋房,自己住的却是最简陋的工棚,冬不挡风,夏不遮蚊。
又当爹又当妈的经历,激发了阿栓的潜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