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痛恨自己这种不敢与“喜欢”有关的生活,吴冷兰在女儿有了独立自主的意识后,就鼓励她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中考时女儿报自己学校;分文理科时,报自己专科;吃的穿的用的,也让她按自己去挑选。不过懂事的女儿在生活上却不坚持自己的意愿,总想为收入不高的父母省点儿钱,但书柜里却摆满了她喜爱的中外名著,那是她从每天4元的午饭钱中省出的钱买的。这次读大学,还是遂了女儿的愿她去了她心目中向往的北京。当然吴冷兰心里还有个愿望,希望女儿将来找个她自己丈夫,干一份她自己工作。这种愿望早在女儿十岁时她就有了,她还把愿望写成了一篇小短文,发表在家乡的报纸上。
那篇题为《恋爱的梦》的豆腐块是这样写的:
许是小时侯读书太多——二年级就读上了大部头的书。情窦初开的年龄,一直认为将婚姻标上价码,放在介绍桌上讨论,是对爱情的一大亵,然而最后我也终未逃出这一“俗套”。婚后的生活不敢奢谈爱情,但求平淡安稳足矣。只是不安分的内心常涌出一份遗憾:没品尝到自由恋爱那浪漫神秘、悸动不安的感觉,关于青春浪漫的回忆竟是一片空白。于是,各种设想便常常出现在梦中,但是醒来后仍旧要无奈地面对现实。
我的女儿已经10岁了。10岁的女儿很早就从童话书中得知人长大了要结婚。在一次旁观邻居婚礼时,小小的她居然冒出了一句令我大跌眼镜的话:“等我长大了,我的婚礼一定比他们的还要好!”
哦!我的女儿!等你长大了,妈妈不会在乎你的婚礼排场,而会在乎你的婚姻质量。妈妈希望你能真正品尝到恋爱成家的美好感受——为你自己,也为妈妈未实现的梦。
吴冷兰女儿上学问题暂告一段落,高真家又开始电话不断了。
高真和妈妈恢复联系后,有一段时间,她妈不再提成家的事,因为她老人家也知道,高真的出走,与她老是催她成家有关。然而,当高真让他们汇钱买房子后,父母又开始老调重弹了,他们认为,一个人买一套100平米的房子,太不值,而且也不象个家。无论如何,他们要对得起高真九泉之下的父母。
高真非常感谢养父母对她的恩情。对比周围的人,那些在亲生父母身边生活的,也没有她这么幸运。爸爸妈妈整天宝贝长宝贝短的,哥哥弟弟也凡事都让着她,想着她。如果不是陆新的背叛,她的生活也许就这样一帆风顺地过下去了。
陆新到美国后,先找了一所语言学校,边打工边读语言,想等语言过关后,再深造。在孤寂劳累的打工求学日子里,给高真写信和打电话,成了他惟一的精神慰籍。一周一次的大洋彼岸的来信和半个月一次的大洋彼岸的电话,使高真并没觉得陆新离她有多远。
开始时,陆新的电话和信里都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对高真的思念和问候,但渐渐地,他的电话和信里出现了悲观情绪。因为西方国家不承认这边的医学学历,要想从事医学专业,必须从头学起。陆新觉得自己都快30岁了,再从头学何时才能出头?靠打工也不是个办法,再说打工也太累了。
在美国的打工者,最多的选择是送外卖、洗盘子。送外卖,风吹日晒雨淋的辛苦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安全问题。陆新常常看到那些送外卖的一手扶车把,一手提或托着快餐盒,如演杂技似的在如过江之鲫的车缝里拐来绕去。虽说美国司机以人为本,礼让周全,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可不想大老远的搞个缺胳膊断腿的回去,就选择了保险系数较大的洗盘子活。谁知这些美国佬太死心眼,一批盘子必须洗七道水,少一道也不行。陆新开始很不以为然,国内那些街头快餐摊档一桶水不知洗多少盘子,大家不是一样吃的满嘴流油?少洗几道真能看得出来?但不知道这些美国佬是用针孔摄像头监督还是有高科技检测方法,那天陆新偷着少洗了两道,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