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再看到辞镜肯定的点头之后,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还不忘伸手拍拍顾轩辰的肩膀:“哈哈!轩辰啊!小王妃现在怎么变得喜欢说胡话了?以前没有这样啊!”
……
“顾皇,”放下筷子,辞镜笑的很诡异:“你不相信我也很正常,但是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过来看看。”
“什么东西?”
被辞镜的笑容吓到,顾皇也开始有些隐隐不安,走到饭桌前,却看到辞镜从腰间的流苏上取下一只很小的葫芦形状琉璃瓶。
而在她的腰上挂了许多这样的小瓶子,不足小拇指指甲一半大,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很是精致。
打开瓶塞,辞镜把小葫芦放在菱角盘子边缘,顾轩辰和顾皇都只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很快,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条雪白如米粒的小虫缓缓从瓶子里蠕动出来,像是闻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径直爬到了菱角上,开始缓慢咬了起来。
虽说是咬,却只咬某一些特定细微的地方,而伴随着它的动作,它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长大,最后竟变得有一只玉米粒那么大。
这是什么情况?
虽说菜有营养,但也不能长这么快吧?
“顾皇,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什,什么?”
看到那虫子居然往自己这个方向爬来,顾皇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的饭菜里放了一些可以加速蛊虫生长的东西,而你的身体里正养着一群一点点消耗掉你营养,或者说是消耗了让你继续活下去必需的东西的虫子。配上那种难治的毒,双管齐下,不足半年,你就差不多要完了,而且死了也不会有人察觉出异常。因为那些蛊虫只是把你身体里面掏空罢了,外面还是那副模样。”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跌坐在地上,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一群虫子生龙活虎的活着,顾皇就忍不住连连干呕起来,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压抑着胸口。
“呼!”
轻轻叹口气,辞镜把那盘菱角放到了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只土埙:“顾皇,好在你中蛊不过半个月,那些蛊虫还没有在你的身体里根深蒂固,要我帮你吗?”
“要要要!”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顾皇紧紧抓住辞镜的胳膊:“王妃若能救朕,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不必,”轻轻推开顾皇,辞镜有些难言的失望,顾皇的话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帝王语气,没有平日的幽默,只有官方式的诱惑口吻:“我啊!还是挺感谢顾皇的,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轩辰,而且在我小时候也对我不错。当然最感谢的还是你给我和轩辰赐了婚。”
辞镜说着看了看顾轩辰,后者也在看她,目光里的深情不言而喻。
“想来你应该会害怕,那么顾皇要不要喝下迷魂汤,我在你昏迷的时候,替你驱除那些蛊虫。”
“不必,”出乎意料的,顾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眼神坚定地看着辞镜:“朕要亲眼看着,铭记这一天的经历痛苦,这样才会下定决心处理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绝不姑息。”
“好吧,”耸耸肩,辞镜也觉得男人应该有这样的勇气和毅力:“不过还是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体力忍耐那种痛苦。”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辞镜其他两个人基本都没有吃饭,顾轩辰是全程替辞镜加菜帮他剥虾剥蟹,她曾经最喜欢吃的东西,他都清楚的记得。
好在过了六年,她一点点都没变。
“好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辞镜笑的很满足:“那么,现在开始咯,areyouready?!”
“……”
“咳咳,当我没说。你就坐这吧!剩下的我来就行。对了,轩辰,你把皇上手腕割个口子,我没有带刀。”
“好。”
看顾轩辰拿出扇子,这下轮到顾皇不镇定了,他怎么觉得这么危险呢?进宫还带刀,这夫妻俩也太随意了?
然而不等他想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的胳膊上已经有了一道鲜明的血口,从中流出汩汩的血液。
这丫的什么时候割的?
“可以了,顾皇你要不先含个东西堵着嘴巴,不然一会儿我怕你嚎啕大哭!很疼的。”
“……那好吧。”
于是直到最后,顾皇被用绳子拴在了椅子上,口中被塞了一条干毛巾,看起来颇有一种被绑架了的意思。
血液已经流了一地了,顺地面流淌出诡异的纹路,辞镜将埙凑近口边,缓缓吹响。
不同于宫里的靡靡之音,辞镜吹出来的音乐如同复杂的梵音,带着一种参不透的悲哀诡然,如同一个经历了苦难之人,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地说出她的故事。
而伴随着她的音乐,她流苏上的葫芦不约而同颤动了起来,数十只蛊虫皆是激动地发出鸣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