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事情,都隐隐的与相府有关,只是父亲不说,我顾忌到将军府,不敢查得太明显,相府做事小心又狠辣,事情很不好查。想到这里,忽然很想也有一个像春秋会这样在暗处的力量,去做这些事。这些事我没有经验,只有求助雨姨,却也不能把雨姨牵进来。“雨姨”,我喊道,“秋家姨娘早走了,大小姐想什么呢,都想定神了,连秋家姨娘跟您打招呼都不知道”,紫依笑道。“姐姐想什么连紫依都不知道吗?母亲说紫依就是姐姐肚里的虫子呢,怎么也有不知道的时候?”我抬头就见月清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随意插了两只簪环,葱黄的比肩,蜜合色的棉袄,穿了一身莲青色的绫棉裙,清新淡雅却有些单薄,正掀了帘子进来笑吟吟的立在那儿,紫依忙迎着笑“二小姐就爱打趣奴婢。”“我觉二妹长得最快,只是这身衣服都穿了两年了,竟还能穿吗?”这衣服原是做给我的,因我穿男装的时候多,就给了月清。“也就只能穿这一季了吧,前两天母亲才叫裁缝来家给我们做衣裳,偏姐姐忙没在家,母亲说等你闲了再单给你做呢。”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渐渐收了笑,支走了紫依,看着我说:“姐姐,父亲现在病着,况且年纪又大了,五弟才八岁,又太小了,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剩下的都是女眷,两个叔叔也都是靠不住的,况且又还在老家不肯来紫御城,有个什么事也就只有姐姐扮作男子应付一二,可我们毕竟是女流之辈,在外行事上不比男子,更是不方便,往后若有什么事可怎么办好?不知姐姐想过没有?姐姐又有什么打算?”看着这个只比我小一岁的妹妹,我有些恍惚,环境真的很能改变人!月清在八九岁时和其他人家的小姐一样养在深闺,对世事不闻不问,只在家里吟诗弹琴,绣花下棋,标准的大家闺秀。
月清的性子随母亲,喜静好清雅,虽然将军府尚武,不中那些繁文缛节,她们却爱比照着侯门闺秀的行事做派,因此母亲相比之下不太喜欢大大咧咧假小子似得我,更喜欢文静端庄的月清和月灵多一些,出门参加紫御城上流夫人们的活动也多是带着她们,当然,萍姨的女儿——四妹妹月舞年纪虽不大,长得却标致,又天真烂漫,很是讨人喜欢,母亲从未把她当庶女看,我们有什么不会少了她的,出门自然也会带着她,而我则经常扮男子随母亲出门,还经常随父亲出去应酬,这点让她们很是羡慕。不知何时起,月清已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了,开始外面的动向,出去和同龄的小姐们活动也懂得留心了。听她的话,倒是想了很多啊。“我能有什么打算?正如你说的,我终究是女儿身,既不能上前线打仗挣功名,又不能进庙堂,还能有什么打算?”“姐姐”月清欲言又止,似是挣扎了一番,才说道“我听和玉姐姐说,边关这些时又不太安宁,皇上的意思可能近些时候会用兵,明王近年镇守南疆动不得,而这些年皇上用的都是父亲,现下父亲腿疾复发,连下床都难,又怎能领兵?我怕若再让父亲领兵将可如何是好?”
竟然还有这事?放着满朝文武难道还会让父亲带病出征?若真如此,岂不让人笑话堂堂大宇国朝中无人?不过也说不定,父亲一生戎马,鲜有败绩,如今年迈体弱,张贤之流巴不得父亲再领回兵好回了这大半生出生入死挣来的功名,成为紫御城的笑话。“妹妹想多了吧?父亲如今卧病在床,年岁又大了,大宇人才济济,又怎会缺少带兵打仗的将军?”“但愿是我多想,只是姐姐也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免得将军府因没有父亲的支撑衰败下去,姐姐有什么也可以和月清说说,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呢,姐姐只别累坏了自己。”月清真的是长大了,十二岁的她也能想到这些了人心酸又欣慰。
送走了月清,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静下来,打发了紫依紫荆,练起白眉师傅教给我的清心诀,才好了一些。推开窗,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星星月亮都躲了起来,刺骨的寒风满满的冲了进来,冻得我一缩脖子赶紧关上了窗子,屋里的炭火无精打彩的,给风一吹,倒是旺了不少。
到房内找了套夜行衣,换了身暖和的短衣,也不敢穿多,怕不方便,拎了只肥大的兔子,熄了灯就出门了。
外面比家里冷多了,呆久了习惯了也就感觉好多了。小时候偷着跟师父在山林间习武,比这冷得多都过来了,如今却变娇贵了?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不由的想起师父,他让我自己去闯荡江湖,说等有了成绩他自会见我,如今快三年了,都没见过他老人家,很是想念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可以说在我眼里他是慈祥的爷爷,师父很是宠我,我叫他白胡子师父,他对我从未严厉过。父亲也是,在我们姐妹面前,父亲从来都是慈爱的,在家里从未训斥过我们。
一路上避过了巡更查夜的,悄悄摸到了相府的后花园,翻墙越院的事我这两年自然没少干,只是宰相府的护院护卫也不是饭桶,还是小心为妙,被抓住倒是不至于,只怕惊动了人今晚的事办不了。
找了处树木茂密的地方,轻轻地跃上了墙头,拿石子问过了路,没发现异常,攀上旁边的一颗碗口粗的树上,把带来的兔子放下去探路。张贤父子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想要他命的人肯定也不少,相府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