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母亲送了婶婶们和姐妹们一些衣饰簪环,倒惹出一场不小的风波。一日早起练完功后,回到母亲的榴香苑,就见几个丫鬟在那吵吵嚷嚷的,见了我,才规规矩矩的站着,叫:“大小姐”,我问道:“怎么这家里都没了规矩了吗?这早晚就闹成这样?”月清的大丫鬟弦歌上来回说:“淑蔓小姐的丫头凝安说夫人赏她家小姐的紫玉蝴蝶金簪不见了,在屋子里面找呢,这会子还没找到,准备叫丫鬟们翻二小姐的屋子,大小姐来得正好,快去看看。”不知什么时候紫苏也过来了,我向她使个眼色,见没人注意她一溜烟出去了。
我走进月清的槿香园,并没看到人,进了里面淑蔓暂住的萦槿阁,看到门外悄声站着两个丫鬟,看到我,行了礼,一边打起帘子,一边高声道:“大小姐来了”,我已走了进去,就见淑蔓姐姐站在屋子中央,一手扶着圆桌,一手拿着手绢扬着,在指挥丫头们搜屋子,看到我,方走过来笑着说:“莲妹妹,你来得正好,大伯母赏的紫玉蝴蝶金簪不见了,我想着左右在这园里,叫她们在屋里给我找呢。”我笑容亲切:“蔓姐姐怎么好好的簪子不见了?这萦槿阁里就只姐姐住着,旁边的溢香斋也只有月清,加上丫鬟也没多少人,怎会不见?姐姐的首饰是谁收的?”淑蔓姐姐还没说话呢,边上一个在那指手画脚指挥丫头搜屋子的穿桃红裙子瓜子脸的丫头过来说:“我们小姐的首饰向来是奴婢收的,那日大夫人赏了小姐,小姐就交给了奴婢收着呢,一直没有动,今早起小姐说因是大夫人赏的奴婢给小姐戴上好让大夫人看着也高兴,奴婢去拿,却见盒里没有了紫玉蝴蝶金簪。”月清由丫鬟陵阙扶着,走过来在我旁边站定,说:“姐姐怎么来了?”我看着淑蔓带来的丫头还在那跃跃欲试的兴奋样,心中一动,倒有些明白了,看看月清,她也一脸了然的样子,我向她点一点头,对着这一屋的人说:“都停下吧。”因声音冷冷的带着威严,她们倒是愣了下,立时停了手,淑蔓看着我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自在,我笑对她说:“姐姐既是一直收着,自然还是在这屋里。我们姐妹们在府里长这么大,还从没丢过东西呢,我想姐姐这几天在清理带过来的箱笼,随手放哪里一时忘了也是有的。”说着不等她说话,已厉声对那个保管淑蔓首饰的丫鬟说:“姐姐的首饰交你保管,你就敢弄丢了,若是以后有更贵重的东西,难道姐姐的嫁妆,姐夫的官印也都要丢吗?”那丫鬟可能见我往日是最温柔和顺的,从没见我如此声色俱厉,吓得身子一震,脸色发白的跪了下去,看看我又看看淑蔓,说道:“奴婢不敢。”就要辩解,我哪里会给她机会,转头对身旁的淑蔓笑道:“姐姐真是好脾气,这样的奴才妹妹见得多了,看着主子好欺负,拿了一时不用的衣裳首饰出去或卖或当,斗钱馋嘴的都有,若不及时管教,胆子越来越大,什么事干不出来?姐姐可别认为妹妹危言耸听,紫御城里这样的事每年都有不少,依妹妹看,这样大胆的奴才留不得,不如找个人牙子早卖了早好。”看到淑蔓表情一变再变,我也就更确定了,“不如就由妹妹做主,现在就去叫人牙子来?”那丫鬟脸色也更加苍白,不再看我,只看着淑蔓哭得伤心:“小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我喝道:“大胆的奴才,小姐们说话也有你混插嘴的吗?我可不像你们家小姐好脾气。金簪现交出来免得受苦,若是一会子被我找了出来,可是要先打板子再卖出去,你可想好了?”淑蔓这时才讪讪的说:“妹妹可别气坏了身子,都是姐姐的事让妹妹操心了。这丫头自七八岁上服侍我至今,倒是个忠心的,我看还是再找找吧,或许是随手放哪混忘了。”正说着,外面丫鬟回道“秋家姨娘来了”,雨姨早已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大家见了礼,雨姨向着我们道:“这是怎么了,一屋子的丫鬟跪的跪哭的哭?”我把事情前后说了,向她使了个眼色,雨姨说:“还有这种事?蔓小姐既说这丫头是可靠的,那自是可靠的,我看不如报官,衙门里的差官这事见的多了,比我们有经验他们来保准一查一个准。”我不由附和,暗中观察,见淑蔓和那丫鬟对视一眼,脸色很不好看,至此事情已是真相大白了。淑蔓强笑着道:“秋姨娘,妹妹,我看这还是免了吧,毕竟是内宅之事,查出查不出传出去都不好看,我让秋红再找找,这丫头来京城高兴过头了,这几天做事也没心思毛手毛脚的,可能是忘在那里了。若实在找不到再做打算吧。”我们自然要推辞一番,说不能让姐姐不明不白的丢东西,又劝慰了一些别放心里了,哪天有空出去散散心她找到找不到都让人来传一声,就出了萦槿阁。
我和雨姨一起去了月清的溢香斋,雨姨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之前的事说了,月清说淑蔓还让秋红过来问月清见到那簪子没有,萦槿阁若找不到就把整个槿香园都找找,自然包括月清的溢香斋,雨姨问我怎么看,我反问:“以雨姨的聪慧,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冷家在东齐也算得上是大户了,看这几天的行事做派,真真是丢脸。母亲赏的东西也都是好的,你看她们这几天车拉马载的,银子钱流水似的花,连丫鬟们都看不下去,母亲也很对得起她们了,竟还不满足,又看上我们姐妹的簪环首饰了,只是我们的有些首饰是分身份等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