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到了春闱的日子,早早的送松瑜哥哥去了考场,家中排了好几个小厮在场外候着,府中气氛有些紧张,姐妹们多是安安静静的在屋里做针线。√
等松瑜哥哥从考场出来后,父亲请他和二叔三叔堂哥们去松香楼吃酒,说等好消息出来再好好庆贺一番。我们兄弟姐妹也都出了份子钱,放母亲那里等放了榜一起为松瑜哥哥庆贺。
松瑜哥哥听了红着脸,连说还没放榜,若是不中可就丢死人了,被外人听去多不好意思,二婶婶忙说这银子先收着,若果真不中再还回去也不迟。雨姨和母亲也都说松瑜哥哥底子稳,脑子灵光,读书又肯下苦功夫,必是能高中的。
趁着这些时候没有什么事,我帮着母亲料理些家务。因在外面也曾接些杀人的买卖,此时手中还有些闲钱,便暗中让雨姨打听哪儿的市口好,可有店面要盘出的,好做些正经买卖赚点钱放手里,有些事就不必就能感动大人了。雨姨听了也觉着好,找个合适的店面,和我一起开起了店。我对香花草药有些了解,由雨姨出花草,我找人教他们制作熏香的法子,开了一家大香草店,卖熏香也卖草药。因我还另有一间酒楼,是铁老板赠送与我,我也算是有了些开店的经验了信得过的大掌柜,我们只躲在幕后收钱,以免麻烦,因而倒也没有一日不忙,把府中的一些窝心事暂放一边。
这日,我坐在酒楼雅间里喝茶,听掌柜的报这些天店中出入账的情况,就听街上吆吆喝喝的,过后又有一阵,不由开了帘子向外看去,才猛地想起今儿放榜。看松瑜哥哥平日里读书也是用功,有时也有些自视甚高,我不由想着他也不知能不能中,便吩咐掌柜的:“你先去忙你的,我还有事,若得空了再过来。”掌柜的躬身送我出了门。
回到府中,连衣裳都还没换,就听下人们进来说瑜四爷高中了。我把人叫进来,才知道松瑜哥哥中了次榜第一百二十名,也是很不错了。
我忙去了会客厅,果然父亲、二叔、三叔并另外几个堂哥都在,管家正忙着发赏钱呢。报喜的人走后,母亲高兴的大声说府中人人有赏,下人们忙凑趣谢过。
松瑜哥哥很是欢喜,我们兄弟姐妹都忙给二叔二婶和松瑜哥哥道喜,松瑜哥哥忙还礼谢过。三婶婶对着二婶婶笑道:“还是二嫂会教养孩子,瑜哥儿这一中,可是要做官的,再过上几年,给二嫂子挣个诰命夫人。”二婶婶笑得合不拢嘴,倒是松瑜哥哥红着脸说:“这考中是一回事,做官可不敢说,婶子就不要取笑侄儿了。”到底是男子,在外行走得多些,不像二婶婶和两位姐姐似的没见识。
我向松瑜哥哥笑道:“今儿这样大的喜事,不知哥哥可给嫂嫂写信了,这好消息可要快快告诉嫂子去,指不定嫂子正倚门苦盼呢。”松瑜哥哥刚要说话,二婶婶在一旁接道:“哪里用这么巴巴的告诉她去,等我们回去了田枝自然知道。”我听二婶婶这般说,再看松瑜哥哥,本来一脸的笑容,听了他母亲的话便淡了许多,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接他母亲的话,我看了不忍,正准备岔开这个话题,却听月清说:“二婶婶你们可别急着走,难得来一趟,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等四哥哥的事定下了再走也不迟,再说,也好让我们做侄儿侄女的在长辈们面前多尽尽孝。四哥哥自来用功,不用报四嫂也知道来京是必中的,四哥哥这些日子读书定也累了,现下也能闲下心来到紫御城各处逛逛。婶婶不知道,这读书可累了,我们只跟着女先生念些认字的书,就累得很了,男子们念的正经书我都不敢想呢。”看看我又说:“只可惜哥哥家,不然也能陪着瑜哥哥到处看看。”
二叔听月清提起“哥哥”,便问父亲:“大哥,继英侄儿到底去了何处,我们来了这些天,一回都没见着他。”父亲捻须笑说:“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也怪我,看他身骨不错,适合学武,便教了些粗浅招式,哪知他武艺没学多少,倒是成日里和那些江湖朋友混在一起,都不愿回家了,我现在也上了年纪,可管不了他咯。”说着哈哈笑着,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哪里看出一点责怪的意思?
二叔笑笑,半响说道:“英哥儿才十四,大哥也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父亲还是呵呵笑着:“这有何不放心的,想我当年比他还小呢,就一个人出来学武,何况他自小就学了武,可比我那时强多了。”也不知二叔想哪去了,一声不吭的不再说话。
叔叔婶婶们有时在府上,有是也出去串串门,有时还让母亲带她们出去会会客,母亲哪里敢把她们带出去,就是来了客,能打发她们走就打发她们走。渐渐便有话传出来,说是我们怕松瑜哥哥做了高官,便防着他们,或者是把门路留给“英哥儿”,怕松瑜哥哥以后出息了压着英哥儿……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先时母亲只当不知,后来闹得凶了,母亲当着大家发落了几次,才好了些。
又过些日子,叔叔婶婶打听“英哥儿”越发的勤快了,闹得母亲怪父亲让我女扮男装,日后不好收场。父亲却是一副淡然模样,像是早已有了决断,母亲无奈,好在不时有“英哥儿”的家书送来,倒也堵了他们的嘴。
府中的这些琐事正烦着,却接到霜华居李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