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朗,明月湖中船多人更多。
好在我们早定好了船,并不着急,沿着湖岸慢悠悠的一边欣赏着湖山美景,一边闲话,待随从的下人让船家将船靠岸固定,搭好跳板在一旁恭候,我们才到。进了船中各处看看,布置得倒还算满意,茶果早已摆上,就是请过来唱曲的曲娘儿也都早来了。大家落了座后,两个年轻清秀的曲娘儿便过来施了礼,钱公子便笑问曲娘儿可有什么新曲子,有什么拿手的尽管捡了来唱,唱的好了今儿这几位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儿,赏钱自不会少的。
着粉衣高挑些的曲娘儿似乎年长些,另一位兰色衣裙的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儿,听了钱敏的话转首看向同伴,那粉衣的便报出了几个曲名,也有听过的,也有还不曾听过的。我便向钱敏笑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你们觉着怎样?”大家忙问什么主意。我说:“钱兄适才说好曲儿需得配上好风景才有味儿,我想着就让她俩在外面船头隔着帘子只用琴笛吹奏,我们在这里尽管开了窗,对着湖水微风,岂不更有趣儿?”几位公子都说这主意好,就是堂兄们也都出言称赞。
船中两个服侍的小丫鬟帮着拿琴架搬椅子去了舱外,我起身去把半掩着的船窗打开,就听琴笛之音相伴隔着水面随风传了过来,悠扬空净,令人烦心顿解,愁闷齐消,不由都肃然危坐,默默相赏,直听了约两盏茶功夫,方才止住,大家赞叹不已,钱敏命舱外二人入内,斟上一大杯暖酒二人慢慢喝了,再捡两只曲儿唱来。
这边两个曲娘儿曲还未唱完,跟我来的一个厮过来悄声说船外有人邀我出舱说话,我微微皱眉,因我长期练武,听力异常灵敏,才刚我已听到舱外有人喧哗,不想却与我有关。我们主仆的动作自然也落在其他人眼中,童煜菡问我可是有什么事,我微笑道:“几位兄长只管在此安心听曲儿,舱外有人寻我话说,我去看看就来。”说罢向他们欠了欠身,便随着小厮出了船舱,听小厮说有位公子调戏两个曲娘儿,见曲娘儿进了舱,便骂骂咧咧的,被小厮们一阵抢白,便要闹事,说要找主子理论。
靠着我们船旁的另一只船上,坐着一位肥头大耳的高大年轻公子,锦衣华服,后面跟着七八个家人给他捧着东西,气势十足,那架势倒像是戏里演的钦差巡河,见这滑稽的样儿,我笑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我的家奴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说罢向他拱手抱拳。那公子见我出的舱来,说了这番话,也知道这船是我租的,船上曲娘儿也是我邀的,便站起身说:“你这般白净斯文倒是深得我心,就是你的家奴都凶恶的很,该好好管教了。”一听此话,我心中登时便怒了,忍了忍没有发作,再看那公子,正伸长脖子用眼睛向我的船舱中使劲瞅,弄得我也跟着他回头向舱内看了一眼,见什么都看不到才疑惑地看像他,而他又接着说:“你船上刚才唱曲儿的两个小姑娘挺水灵的,我出双倍的价你让给我怎么样?”
好容易才忍住了笑,这位公子是故意的还是平日里横行惯了?吩咐小厮去向船老板打听打听这是哪家的公子,一面冷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又不是开妙乐坊的,公子既是觉得她们唱的好,点了她们的牌子便是,何须在此为难在下?”那公子却还在那叫嚷:“我多给你加银子,此刻就叫过他两个过我船上来。”我见这人如此不讲道理,在紫御城中也从没见过他,不知什么来历,看这说话办事如此不伦不类,心中厌恶,冷冷道“在下还有几个朋友在此听曲,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恕在下不能奉陪。”说罢就要撩帘进舱,不想那公子却几部跨过船头,看样子想上我的船,一边喝命家人:“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小白脸拦住,可别让他跑了。”一面对着我喊:“你先别急着进船呐,你要是舍不得那两个唱曲儿的,我不要也行,但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便不忙着回舱,转身看像他,笑问:“哦,不知公子有什么条件?”他见我似是有些意动,止住脚步一脸奸笑的道:“你过来陪我喝杯酒,我们交个朋友以后常来常往如何?”我盯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只觉此人真是好运气,竟然好好的活到现在,不由问道:“不知和公子交了朋友有什么好处没有,若没有好处在下起不吃亏?”他忙堆起满脸自以为真诚的笑:“自然有好处,跟了我以后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包在我身上,我舅舅可是当朝王爷,有我在也没人敢欺负你,怎么样?”
这时派去打听这人消息的已经回来了,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还真不是紫御城的人,半月前随着东兴王小世子到紫御城游玩的,之前倒没人看到他出来,最近几天出游都是由王府的人陪着的,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王府的人没有派管事的跟着,都自带了自己的小厮们出来,之前就已经闹过了一场。
这位公子听说明月湖热闹非凡,且还有吃花酒的花船,便带了人过来,哪知这明月湖上今儿人多,好点的船都早早的被人租了,一般的船他又看不上眼,便寻了艘富丽堂皇的花船,硬逼着船上的老鸹退了之前主顾定银,那主顾虽是个大商户的公子,却不敢惹上东兴王府,只得忍气吞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