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这些陈年旧事,不觉忘神,对着湖水傻笑起来,看湖边绿树楼台倒映在水波中一圈一圈的乱晃,更绝世事无常:小世子原是到军中避我的,哪知却在军中转了性子,成为其父东兴王世子的左膀右臂。由此想到自己,若是男儿身也不用这一生总困在闺阁之中,也如小世子般跟了父亲去军中效力,说不定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如今我已十四了,母亲早已在暗中给我和月清留意紫御城中年轻的公子,她没有给我说起,我也不好提,按我的心意,我冷月莲不要富贵权势,只要一个能够给我自由的男子,成亲后不必像其他女子一般整日里操持家务,我能像现在一般,兴趣来了随时可以如男子一般出去闯荡一番,或二三好友游湖听曲,或行走江湖,恣意潇洒,放浪形骸,再或者出头露面的做些小生意,还能接几单杀人越货的生意,那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犹记得那年初入江湖,春来如潮,翠染流湖,柳间的莺声恰恰伴我穿底而过的马嘶,湖上一叶轻舟如飞而来,只见红裙飘飘,美人呵呵娇笑,魅惑无限,如烈焰仙子一般的红姑将一帮男子戏耍于股掌之间。
这是我那时见过武艺最好的年轻女子,尤其是轻功更甚。在十几个武功不弱的男子追杀中,轻松游走,我在柳浪湖烟中看的呆了,若不是我的马被那个老头给射杀,我也绝不会沾染这些江湖恩怨。
我驻马柳堤,谁知竟有人不顾伤害无辜射来暗箭,我若武艺不济定会不明不白枉死于此,人虽躲过暗箭,马却没有躲过,被两只暗箭毙命,我见射箭的是一个老者,他竟是看也不看这边一人一马一眼,好似这箭只是射入泥土一般意,待得我恼怒地冲他喊道:“你这老人家好不可恨,我又没惹你,你为何射杀我的马?”他才看过来,有些怪异的道了一声:“咦,竟没有射中你?”我听了更怒,问他:“原来你是要射杀我的?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却如何这般歹毒害我性命?”那老头一边弯弓搭箭向那红衣女子射去,一边不耐烦的道:“你这娃娃真是啰嗦,在这还真是碍手碍脚,再啰嗦我再补你一箭。”他身后的一个粗壮年轻些的看我一眼说:“师叔你理那娃娃作甚,刚还说他在那碍眼一箭了结了他,怎么这会子动善心啦?”正说着,那边红衣闪动,红衣女子已是如鬼魅般出现,一根丝红带绑着修长小巧的利剑打掉老头的弓箭,老头也不慌张,似是早知如此,向身后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飞身上前护住老头,引开红衣女子的剑,那老头不知何时双手多了两把短剑,舞动起短剑就要割红衣女子绑剑的红丝带,微微露出腰间的异样,腰上似乎还藏了别的兵器。
我原跟师傅学了几种克敌防身的暗器,师傅怕我日后在外面行走吃亏,又另外给我讲过江湖上曾将出现过的一些霸道暗器,我暗自思索,若猜得不错,那是种这些年很少在江湖中出现的霸道暗器。想这老头与我并无恩怨就要我性命,身上又藏有暗器,绝非善类,此时又要害那红衣女子性命,激怒之间拔出缠在腰间的便对他出手。那老头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更没料到我有这般身手,顿时被我逼得连连后退,那个称他师叔的见状丢下红衣女子便要过来帮忙,红衣女子见我在老头手下吃不了亏,对我笑道:“小哥儿别怕,这个人我拖着,你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死老头子,以为谁都同小猫小狗般任人欺负。”对老头那个师侄儿咯咯媚笑道:“鑫哥哥,你不是爱我么?可不要丢下我哦,来来来,别走啊。”一会又冷笑着说:“姚烨鑫,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带这么多人来杀我?我还苦苦等着你的花轿呢,那知你果然如约来了,你不想娶我也就罢了,却为何要杀我?从前的那些海誓山盟都到哪去了?真是可笑,你想娶慕家庄的庄主千金,我又没找你闹,你成你的亲,我过我的日子,你好好的杀我做什么?好在我不是你们姚岗寨的小猫小狗的,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正说着,后面跟的十几个人都赶了过来。有几个和这师叔侄是一道的,也有另外几个一道的,看样子有三四波人。
原本他们这么多人对付那红衣女子,也没占便宜,此时又加上了我,更是讨不了好。那老头儿已被我伤了几处,虽无大碍,若不及时上药包扎,流血过多也会伤及性命。那时我初入江湖,不忍伤人性命,若是如今碰上这样的事,虽不伤其性命,确也要废他武功其终身再难害人。
我伤了老头,那边红衣女子也打伤了老头的师侄,后面的十几个人将我和红衣女子围在中间,口中咒骂些难听的话,叫她“妖女”,连我也骂上了,说什么我小小年纪,竟和妖女串通一气什么的,我刚想解释,那红衣女子向我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们会听你解释?你作何解释,只不过一句妖言惑众而已,这么多年我早就学乖了,打得过就杀了,打不过要么逃命,要么被杀,这些所谓正义之士哪还容你有其他的路走?”我惊谔的看向她:“难道就这般任他们冤枉不成?”
她像是听到了时间最好笑的笑话,看着我放声大笑,直笑得泪流满面,已是泣不成声:“冤枉?什么是冤枉?我早已不知世间还有冤枉这一说法。想当年我也如你这般想法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