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府内也是一日日的热闹起来。菊香表姐性子较为冷淡,多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来,倒和月清很说得来,月清十日中倒有六七日往照金阁去,一坐就是半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府中长辈除了母亲,还有两位婶婶,年轻的女子就更多了,姐姐妹妹的叫人眼花缭乱。人多心思就多了,不时的惹出些事,自从菊香表姐来后,安静了段时间的堂姐妹表姐妹们又蠢蠢动起来。小姑娘们之间的“玩闹”,母亲却不太好管束,轻了重了都落人话柄,因此,我吩咐莲香苑得力的丫鬟嬷嬷们多出去走动,暗中查看,有了苗头,有那闹不出风浪的,我只当不知道,闹出来的,我自有道理,一条条一件件的发落,直叫她们没有话驳回,几番威势过后,才弹压下来。
自上次的事后,冷松瑜又来找过我几回,起先我怕他脸上不好看,拒绝的较为委婉些,谁知他便三日登回门,两日堵回路,直到把我惹急了,不轻不重的讥讽了他一番,这才消停下来。只是过了没两天,不知从哪儿弄了对锦鸡用竹编的笼子装了,送来我的莲香苑,因我出门去瞧红姑,没在府中,回府后听紫依说是为上回的事陪罪的,待哪日我在家,还要亲来陪罪。我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便暂不理会。
紫苏却是喜道:“小姐,四爷送的这对锦鸡可真漂亮,毛色顺滑,色彩艳丽非常,特别是那长尾,上面的还有云纹。奴婢瞧着精神的很,更奇的是,那只公的还会看眼色呢,它绕着母锦鸡转着圈鸣唱,那母的若是正眼看它一看,它便高兴的把彩色的羽毛像折扇般抖开,想以容色传情,可好看啦,那母锦鸡被它搞得花了眼,咝咝直叫,这会子正是情意浓浓呢。”
我还没说话,紫依已是啐道:“好没羞臊的丫头,说的什么话?这话也能在小姐面前说吗?两只锦鸡也能叫你说出这些,待我回了夫人,早些撵了你出去,省得在这里教坏了小姐来祸害人。”
紫苏忙拉着紫依笑道:“好姐姐,原是我说的急了,却也是实情,不信你自个过去看看。人都说鸳鸯是夫妻鸟,锦鸡成双成对,锦上添花。要我说,还是四爷读书人有学问,这礼送的寓意又好,东西好看也有趣儿。”紫依摇头:“我才说你,你倒越说越有劲了,还知道夫妻鸟成双对了,我看是你思春了才是。”紫苏听了,回过身就要抓紫依,一时俩人便闹了起来,我只在一旁看着笑。
听紫苏说那锦鸡毛色好看,待她们闹够了,我便叫了她俩陪我去看看。
紫苏让人把锦鸡放在莲香苑竹林后面的山林子里,带着大小丫鬟七八个人,先找到看锦鸡的一个粗使丫鬟,跟着她才找到锦鸡。我在外面虽也见过锦鸡,却没有这对锦鸡毛色鲜亮。两只锦鸡相拥而卧,显得情意绵绵。锦鸡身上的毛,黄的鲜艳,蓝的透亮,红的灼眼,两双眼睛明亮剔透,波光萦绕,果真是好看。
我问那看管锦鸡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原是做什么的?先前可曾养过锦鸡?”她笑着不慌不忙的回我:名叫喜鹊,先前在厨房养暂买来的鸡雀,有个表兄曾在安海候府里做过事,就是专管养鸟雀的,一年前曾带着她养过一只病了的锦鸡,后来那锦鸡病好后飞走了,因此也有些经验。我看她说话倒也利索,便说:“我的丫鬟都是以草药为名,你自此在我这里当差,便也换个名字吧,你以后就叫杜鹃可好?”喜鹊高高兴兴的谢了我,我吩咐她:“我这里管花草的是杜若,你以后就管我这园中的鸟雀,有什么不知道的,要什么东西,就找你紫苏姐姐,她管着你们,若是她有事,便找辛妈妈,如今顾妈妈暂去了照金阁,她的差事由辛妈妈领着。”告诉她仔细当差,做好了我自然有赏,若出了错,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边正准备在园子里到处看看,却听丫鬟报说四爷过来了,我吩咐把人带到前面的亭子里,一面带着人过去,一面备茶果。
才刚在亭子上坐定,冷松瑜就过来了,我忙起身相迎:“松瑜哥哥来也不打声招呼,妹妹匆忙间只备得一杯粗茶,望哥哥不要怪妹妹简慢了才好。”冷松瑜看着我,摇头笑道:“莲妹妹客气了,什么时候也学她们淘气起来?”我笑着请他坐,冷松瑜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半响说道:“妹妹这里的茶不错,似是有股花香。”又喝了一口,皱皱眉头,说道:“有些像是荷花的香味,倒是特别的很。”我笑:“松瑜哥哥的舌头可真灵。不错,这是我让她们把茶叶用小纱袋包了,晚上塞在将开的荷花苞里,外面用素绢松松的包了花苞,经过一夜,第二日太阳一露脸,就打开花苞出茶叶,放阴凉处阴干,茶叶里边有了荷香。松瑜哥哥若是喜欢,我让人送些过去。”冷松瑜颇为意动,却还是问了一句:“这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怕也有些费工,你这里若有多的便送些给我,要是不多我可不好向你讨要,说起里还是你们女孩儿爱在这些饮食上动这样的精巧心思。”我忙笑道:“松瑜哥哥当知道,我最爱在这些事上花心思。哥哥也不必为我省俭,这些还是去年的,今年我这莲塘中的荷花也快开了,过些日子便有了新茶。”冷松瑜便大方笑道:“如此,妹妹就送些给我,这茶越喝月有味儿,才入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