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莲池边的石椅上,看着月光下隐隐绰绰的荷叶和点点香荷,我发起了呆。天上的月亮圆得很,阵阵莲香随风入鼻,肺腑人浑身舒畅。正看着月亮出神,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待到来人走近了,听出是紫苏的声音:“小姐说是晚上的烤兔肉好,多用了些,怕积了食故而出来走走。自从这池子里的莲花开了,小姐就爱在池边赏花,这会子多半就在这里。”我听了,便叫了一声:“紫苏,可是有事么?”紫苏的身影在池边的回廊上出现,身后还跟着个人,叫荷叶和柳枝遮了大半,看不清是谁。
“四爷您看,我们小姐果然在这呢。”原来是松瑜哥哥,不知道这么晚了他来找我做什么。
见人到了跟前,我忙站起来给他施了一礼,笑道:“四哥哥这么晚了找莲儿可是有什么事么?”松瑜哥哥笑着道:“也没什么事。我过不多久就要走了,住了这许久,多有叨扰,不止大伯父大伯母悉心照顾,就是妹妹们也从没和我们生分,就是淑蔓和淑仪两个不懂事,也没见大伯父大伯母和妹妹嫌弃,大伯父还到处卖面子替我找路子,大伯母为你四嫂能和我同去,和母亲说了那么些话,就是妹妹你,也想法子带我出去结交人,这些我虽没说什么,却也都看在眼里。我这一走,也不知到何时才能见到妹妹,只望妹妹能好好的。”顿了下,直看着我的眼睛:“链妹妹,以后,你,可要当心些,轻易不要一个人出去,要实在想出去玩,也要多带些人,遇到张家的人就躲远点,可不能逞强了。我听说那张公子凶狠毒辣,给他订上就麻烦了。”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松瑜哥哥立刻板了脸:“莲妹妹你别笑,我知道你有功夫在身,可你总有防范不到的时候,还是小心些。”看他这样认真的样子,我也不笑了,认真的回他:“四哥哥你放心,我都知道。”看他还是一脸的不放心,便笑道:“哎吆四哥哥,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看到一旁的紫苏,便指着她道:“不行你让紫苏看着我还不行吗?我要是不听话,紫苏就给你写信总行了吧?”
冷松瑜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我没想到他竟这么放心不下我,有些感动,心中也对他亲近了不少,想着殷积县虽是民风质朴,然而地方偏僻贫穷,他和四嫂过去定要吃些苦头的,便有些不忍:“四哥哥,本来有些话我也不好说,怕你多心,听你对我说的这些话,知道你不但是个明白人,也没把我们当外人,我心中怎么想,便怎么说了,若是说的不对,你也别往心里去。”松瑜哥哥忙正色道:“莲妹妹只管说,我虽愚笨了些,却也是知道好歹的。”我笑着道:“四哥哥虽有满腹才学,然初次为官,不管是经验还是眼界都欠缺了些,自然父亲派给你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自然信得过的,经验也都丰富,四哥哥若有不能决断之事,尽管问他们或者写信来问父亲,四哥哥就是有了不当之处,他们自然也会提点。”说着,看着松瑜哥哥调皮一笑,才接着道:“我看嫂嫂就很好,四哥哥有四嫂在一旁帮衬着,自会万事顺利,我知道四哥哥是明白人,知道嫂嫂的好,但还想对哥哥说一句,家和万事兴,嫂嫂也是不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望哥哥不要叫嫂嫂受委屈难过了。”松瑜哥哥本来是认真听我说话的,听到最后红着脸满是羞愧的不敢看我,见他这样我忍不住揶揄的笑了,松瑜哥哥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见他这般羞赧,我不好再说,心中却想着今儿饭后,正我准备歇午觉,四嫂余氏来寻我说话,我问她中午怎么也不歇会子,她笑的勉强,后来才说起自己的难处:婆婆有事没事就要寻她的不是,几个姑子更是阴阳怪气的,一不高兴就往她身上撒火,好在松瑜哥哥还明白,总护着她,可越是护着她,婆婆姑子就越是看不自在,前面怀了两个哥儿,都五六个月了,硬是叫婆婆和姑子们给折腾没了,大夫说,以后若不再好好保养,就难再怀了,为此松瑜哥哥没少和二婶婶置气,二婶婶便买了好几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塞到了松瑜哥哥房里,松瑜哥哥知道她的难处,把这几个丫头都孝敬给了二叔,说二婶婶打理这么大的家改忙的很,也照顾不到二叔,作为儿子有好东西自当孝敬父亲,有了好丫鬟也当孝敬父亲,二婶婶把这账又记到了媳妇头上,天天装病要媳妇在跟前伺候,好折腾她,等那几个丫头传出有了喜,二婶婶才没空折腾媳妇,后来趁着松瑜哥哥上京,才寻了机会和二叔一同上京,把那几个丫头留在家中家里的几个儿子和贴身的心腹嬷嬷丫处置几个丫头。因此松瑜哥哥才求了母亲去和二婶婶说情,要带着四嫂嫂上任。
我只知道二婶婶泼辣无理,不想四嫂嫂在家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二婶婶竟然还有脸到处说四嫂嫂犯了七出,要松瑜哥哥休妻,看来松瑜哥哥也是逼急了,不然又怎会想到这样荒唐的主意。
这些本是二叔的家务事,我不该管,可是在厌烦二婶婶和那姐妹几个,才和松瑜哥哥说了这话,也是松瑜哥哥是个明白人,不然我也犯不着管。
过了好半天,松瑜哥哥才说,过几天就是我生辰,他备好了寿礼,要我和他同去看看。我跟着他回了莲香院,看到紫依在房里,看了我和松瑜哥哥同来,便笑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