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刚入福阳宫,便听到里面庄淑的恼怒的声音在训斥宫人。
寝殿内,一众宫女太监跪成一片,沈太妃坐在床榻边拉着郑太妃的手抹着泪。皇甫卓心更慌,忙夺步上前。郑太妃昏迷着,头上包着白绢,隐隐可见血迹。
“怎么回事?”他忙问向早他过来的庄淑。
“母妃上次伤到腿未有痊愈,今日上石阶时候宫婢没有搀扶,摔倒从石阶上滚了下来。”
皇甫卓一阵心疼,这是伤的有多重。他瞥了眼满屋的宫人,对跪在最前面的阮灵灵斥责:“你平日最是细心,今日竟然如此疏忽犯下这么大的错,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宽容,都忘记自己本分了?”
阮灵灵忙俯首回道:“奴婢不敢,王爷恕罪。太妃今日不让奴婢们跟着,说要独自到花园的凉亭中坐一坐,奴婢们劝不下也不敢违命。是奴婢思虑不周,求王爷恕罪。”
沈太妃在旁边劝道:“别责怪阮长史,这段时间你母妃一直精神恍惚,前两日哀家来看你母妃时,她也是一个人在殿中发着呆。精神不振,心事重重。”
皇甫卓想到必然是和慕容非有关,以前母妃从没有如此过,定然是那日慕容非进宫来,才开始如此的。不知道慕容非到底和自己的母妃说了什么。
他又瞥了眼阮灵灵,对一众宫人告诫道:“以后你们若是谁伺候不尽心再有疏忽,本王绝不手软。这次且记着,都退下!”
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和郑太妃,皇甫卓向沈太妃询问:“有件事情卓儿想请教。”
“什么事?”
“在这宫内,太妃与母妃最是亲近,母妃有什么心情也会与太妃说。不知母妃可有与太妃说过关于慕容非得事情?”
沈太妃愣了下,接着目光有些许慌乱。“他是你母妃一次出宫时候在街头捡的一个男孩,与你年纪相仿便带进宫与你为伴。”
皇甫卓摇摇头,他察觉到沈太妃在隐瞒,“母妃上次腿上的伤便是慕容非所为,我要将他抓回来治罪,母妃却阻拦,是让我无论何时都不要伤他。而且这么多年,母妃对他视如己出,慕容非是不是母妃旧故之子?”
“这……哀家并未听你母妃说道过。而且你母妃向来疼爱晚辈,慕容非又与你从小一起在福阳宫长大,你母妃疼惜他也并无什么奇怪的。”
“不,母妃虽然疼爱晚辈,可即便是卓儿和庄淑犯下这么大的错,她都会生气责备。可对慕容非不同。太妃,你定然是知道这其中原因的。”
“哀家真不知。”沈太妃避开他逼问的目光。
“太妃,”皇甫卓走到沈太妃身侧,抓着她的手臂请求道,“母妃的病是心病,如果心病不医好,今日的事情还会发生。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寻找慕容非,却没有任何的下落。或许沈太妃所知道事情,便是我找到慕容非得关键。母妃之前命我务必要寻到慕容非,这慕容非才是母妃的心病。”
沈太妃看了眼床榻上昏迷的郑太妃,心想皇甫卓的话,并无道理。他们这对深宫姐妹这么多年,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秘密。她也经历过这种生离,她能够体会到郑太妃现在的心情。
“我听你母妃有说道你一直都在查前虞国的事情,甚至已经查到你母妃也是前虞国人。其实,你母妃便是前虞国安阳公主。”
“母妃……”皇甫卓心中还是吃惊不小,虽他知道她是虞国人,知道他认识虞国丞相,甚至是怀疑过她就是安阳公主,但是一直都否决了这个猜想。现在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还是意外。
“是的,那是一段心酸的往事。爱而不得,得而不守。”沈太妃说到此,眼中泪光晶莹,似乎是能够感同身受的体会。“这么多年,你母妃一直活的很痛苦。其实慕容非不仅是你母妃故人之子,他更是你母妃与前虞国丞相慕容缨之子。”
皇甫卓和庄淑都惊得愣住。
“你母妃曾经说过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而最对不起的便是慕容非。她生下他,抛弃他,最后将他接到身边,却永远都不能够认他,让他成为了有父有母的孤儿。”
此时很多事情皇甫卓也全部的想通了,为何母妃那么关心他与清水的关系,为何曾经让他去接近殷商,为何会有慕容缨的折扇,为何慕容非从陵州回来性情大变,为何母妃对慕容非如此的宽容,为何慕容非会离开。
他轻轻地抓起郑太妃的手握在掌心,他现在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从她步入这大周的皇宫,她就步入痛苦的深渊。接着便是背负起爱子被弃、爱人被杀、母国被灭,她隐忍了二十多年。在先皇驾崩后,她完全可以自请离宫,却为了他与庄淑继续留在这深宫之中。
“十三哥,你要尽快的寻到慕容非才是。”庄淑劝道。
皇甫卓心中自然也是清楚,但是这些天他派出去的人,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
回到王府后,他又加派人手继续的去寻。与之前的抓回来不同,这次是请。
而慕容非被囚禁在殷府后院旧房中,虽然没有在将他手脚困住,但是不知道殷商什么时候给他下了药,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