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弟弟这么的恳求,想到自己与庄淑的悲剧,他不想弟弟也和他一样,爱而不能相守。便对独孤臻道:“殷府虽然不是达官显贵,但是也是陵州一带富商。殷公子本人又是品貌俱佳的公子,这家境并不差。而且,这弱水姑娘儿子也见过,才貌双全,与小纾也是般配。爹……是有什么犹豫的吗?”
“为父听闻这弱水姑娘养母是风月场香雪阁的苏娘,这……虽然为父知道这位姬小姐是殷商公子的表妹,但是其父母是何人?出身如何都不清楚,如何就这般的让小纾娶了她?”
“这……”独孤绎虽然与殷商算比较熟络,还真的是不清楚她这两位表妹的出身。
“为父至少要知道他们的父母背景才能够答应此事。”
“爹说的倒是。”然后便对还在闹腾的独孤纾道,“待爹查明了其身世,再为你去提亲也不迟。”
“二哥,爹……你们要到底要查什么?她就是个孤儿,有什么好查的,你们就把她当成殷公子的表妹就可以了,还要查什么呀。”
独孤臻道:“即便是孤儿,为父也要知道她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成为香雪阁苏娘的养女。你先下去吧,柔儿说不定这会儿找不到你又急哭了。”
独孤纾对父亲这样的很不满,但是毕竟父亲没有一口拒绝,说明父亲并不反对,只是想了解清楚。他从地上爬起来,嘟着嘴道:“孩儿告退了。”
临出门,独孤绎又吩咐了一句,“别再欺负柔儿,否则,我可不轻饶你。”
“知道了。”独孤纾走出房门,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独孤臻此时打量了一眼还留在书房的独孤绎,“找为父有事情?”
“儿子想……想去戍边。”
独孤臻端茶的手愣住了,“戍边?”他颓然的放下手中茶盏,“说说原因。”他在书案后坐下,准备细听。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重要的原因。
“儿子……儿子听闻西北边境这一年来都不安宁,赤狄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现在蜀国与我大周又有意联姻,赤狄必然是会想尽办法破坏,甚至会加速对我大周的进犯,所以儿子想去西北。儿子已经写好了奏陈,准备明日呈报皇上。”
“西北边境不宁,身为大周将军的确是责无旁贷,恐你的奏陈皇上不会批。”
“为何?”
“因为真宁怀了身孕,昨日太后听到这个消息,高兴许久,还特别的下了懿旨,让你这接下来一年留在京城陪护。”
“真宁……”独孤绎吃惊地张了张嘴,同时又是恼怒,怎么偏偏昨日就让太后知道。
独孤臻叹了口气,重新的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道:“为父知道你所谓的戍边,不过是想躲开真宁。可你与真宁刚成亲不久,而且如今她怀有身孕,你的确不该前往西北。”
“爹,你怎么也儿女情长起来了?”在他的心中,父亲一直都是一个铁血将军,除了在对独孤纾的疼宠上,像个慈父。
他招手,让独孤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解释道:“武将肩负的责任,为父自然是不会遗忘。当年你大哥便是在你大嫂身怀六甲之时奔赴沙场,最终……他连自己的妻女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大嫂也自缢殉情,只留下柔儿。为父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局面,你知道吗?”
“儿子明白爹的良苦用心,可……”
“无论你多么的不喜欢真宁,但是她是你的妻子,她腹中是你的孩子,你都应该尽到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责任。
“儿子知道,可儿子……”
“做不到是吗?”独孤臻一言戳破。
独孤绎无言,他的确是做不到。他与真宁公主的婚姻,也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他对真宁一点感情都没有。
“爹,你可知道这段时间儿子心中是多么的痛苦,每天面对一个你根本就不爱,甚至……儿子再难忍受下去。”
“忍受不了也要忍受!身在独孤家,你就要担起这份责任。你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心中的苦吗?你以为为父没有经历过你这种痛吗?”
“爹,你……”独孤绎愣了下,他还从不知道父亲的这些往事。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难道一切都不是他看到的,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独孤臻看着儿子,喟然长叹:“我与你母亲也是因为家族的利益结合。在成亲之前,我们都彼此有自己心上人。但抵抗不了家族的压力,最后还是成了亲。成亲之后我们便谨遵夫妻之礼,在别人看来是相敬如宾,实则是相互疏离。自从有了你大哥之后,我们都知道对这个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所以那么多年都是和和睦睦,直到你母亲病故。”
“爹心中爱的人是小纾的生母?”
许久,独孤臻点了点头。
独孤绎也明白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独孤臻对自己的这个三弟这般的宠溺,只要他不犯下烧杀抢掠的大错,从来都是舍不得半点的教训,只因为心中亏欠了他母亲,亏欠了他。正如现在他对庄淑的感情。
“绎儿,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