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虞国人?”
“是。”
“为何我从未有见过你,也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怎么可能所有虞国人你都见过或听过姓名?为了复仇,他们可能十多年前就已经离开山庄,潜伏在大周其他地方。那时候你也不过才几岁而已,自然不知。除了公子和小师父,应该没有人知道所有虞国人姓名。”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了吧?”
“南轩就是我的真名。南潭老人是我爹。”
“南叔?”他是听过南叔有一个儿子,但是并未听南叔有说道过,他身边跟着的是徒儿左佑,他还以为南叔的儿子早年夭折了。
南轩苦笑了下,“我从小跟随我爹行走江湖,后来我爹在华京开了医馆,我就跟随小师父到处的浪迹。你没有听过我见过我并不奇怪。”
“小师父?你是指慕容公子?”
“是。”
渐渐地天亮了,这时候房门被打开,皇甫卓一身深蓝长衫走进来。看了眼他们,“没想到还真是你们两人。”
“你想怎样?”储晖斥问,总之是不会轻易的放了他们。
“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和殷公子一样留在此处;第二,我放了你们,但殷公子之事不得让你们小姐知道,甚至关于清院的事情不得向任何人提及。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小姐现在根本受不得任何的刺激,更应该清楚若是殷公子活着的消息走漏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南轩冷冷的道:“也未见得比被你囚禁在此差!”
“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分的出轻重好坏。”皇甫卓不紧不慢的道,
储晖和南轩相互看了眼,说是两个选择,其实只是一个,他们不可能会选择第一个。
“你会如此轻巧的放了我们吗?”
皇甫卓看向南轩,笑了下,“现在清儿的身体你最是清楚,她现在是身处什么境况你也知晓。你也不会弃之不顾,而我也不放心让别人来为她调理。因为你的身份注定你不会伤害她分毫,并会全心全力的保她母子平安。你我算是相互利用。”
“姐姐我自然不会伤害分毫,但是你也清楚两次加害姐姐的是什么人,若是你还纵容,总会有防不及防的时候。你到底是在乎姐姐,还仅仅是在乎姐姐腹中的孩子?”
“她们母子的性命我都在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够如何。今日我放了你们之后,你们就要当做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否则牵连祸害的就不仅仅是我平王府,更会是殷公子和你们。”
“你怎样才能够放了我家公子?”储晖斥问。
皇甫卓冷笑了一下,“我不会放,有本事你们就从我手中将他救走。”
“你……”南轩攥紧拳头,瞪着他。
皇甫卓命身边的侍卫松绑。他们揉了揉已经发麻的手臂和僵硬的手腕,他转身离开,进了密室。
殷商很平静的躺在床榻上,皇甫卓知道他并没有睡着,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清茶。一边饮茶一边问:“你内伤如何了?”
殷商并没有回答。沉默须臾,他接着道:“无论你信与不信,我还是想和你说,我并未有对不起你半分,也未有对不起虞国。我救不了殷府,也救不了止戈山庄,就像我救不了我母亲和兄长一样。这一切都并不是我想看到。”
“你有复仇的理由,也有复仇的手段。我可以容忍你杀了先皇和太子,但我不能容忍你亡了大周。我不想再看到战争荼毒无辜的百姓,不想天下民不聊生。你是先虞国的太子,你更应该明白。”
片刻,殷商坐起身,也走到圆桌边。皇甫卓为他倒了杯清茶。
“你不是我,你没有亲眼所见十八年前的那场屠杀,你不会明白我虞国人的恨。这不是我一个人在复仇,是每一个虞国人。你将我关在此处近一年,我与外面毫无联系,所有虞国人都以为我死了,可他们真的就放弃报仇了吗?大周就真的安宁了吗?”
“因为十八年前,他们都亲眼看着亲人的惨死,看着家毁国亡。你心系大周百姓不愿他们受战争之苦,可曾想过当年我虞国的百姓经历了什么?若有一日我亡了大周,屠杀了整个皇室和朝堂,你还会和我说什么战争残酷、百姓多苦的话从而放弃复仇、放弃复国吗?”
皇甫卓的确是没有这么想过,因为他所想的是让殷商罢手。如果真的有一天如殷商所说,大周被虞国人亡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放得下。
“殷商,你好好在此养伤吧!清儿……我会照顾好她的。”说完起身离开。
当走到石门处,殷商开口道:“与其一直防着我,倒不如防着你身边的人。”
皇甫卓不知他何意,转身看着他。他以前也曾对他说过,让他提防身边的人。他是早知道了什么?
“你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