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若真有那一天，你会如何？”

“清儿……即便有一日你将长剑刺入我的心窝，我也不会与你刀剑相向。”

殷府的那一幕浮现面前。她手持长剑要取他性命，他却毫不畏惧，毫不反抗。只是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心疼和怜爱。泪水簇簇的流了下来。

她心中明白皇甫卓的情意，她也感受到这感情都是真的。但她抹不掉那一幕幕屠杀的记忆，掩埋不掉心中的仇恨，也无法做到对自己表哥生死不闻不问。她与他，他们之间的感情太过脆弱了，经不住这些仇恨的摧残。

她掬起一捧水冲掉脸上的泪水，泪却再次的流了下来，她所幸慢慢的将头沉入浴桶之内，这样谁都看不到眼泪，包括她自己，她可以骗自己没为他哭过。

从水中出来，她抹了把脸上的水。

这日，南轩提着药从外面进来，见到清水站在廊下对着院中的桃树发呆，他笑着走了过去，将手中药递给旁边的凉月，让她现在就将药给煎上。

瞥了眼房间内正在逗弄未央的奶娘和阮灵灵，他低声道：“姐姐，借一步说话。”

见他神色严肃，必然是有消息了，便与他走到了院中的花架之下，此时正无人。

“姐姐，皇后传了消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后日。”

“后日？”她嘀咕一声，看向房中奶娘怀中的女儿。

“姐姐，这件事情姐姐完全可以不必插手，公子也绝不会怪姐姐。”

她紧皱眉头，咬了咬唇，眼中湿润。她知道即便是她什么都没做，甚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殷商也不会怪她，可她自己做不到。

“按照我之前说的安排吧！”

“姐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沉默了许久，她强忍了许久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去吧！”

两日后，她正坐在摇篮边摇着熟睡中的女儿。常常的睫毛，圆嘟嘟的脸蛋，小小的嘴巴，让她忍不住喜爱的亲吻一口她的额头。

皇甫卓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揽着她笑着道：“自从有了女儿，你可就把十三哥彻底忘记了。眼里、心里都只有女儿了。”

她回头看了眼他，眉目如画，目光似水，微微勾起的嘴角充满了疼宠。

“你是和女儿吃醋吗？”她笑着问。

“是啊。清儿，你可不能这么的偏心。”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可怜兮兮的道。

“那……就允许你今晚留宿在思齐院。”她牵着嘴角一笑。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甫卓有种受宠若惊的喜悦。

“你不信我？”她佯装生气的转过脸去看女儿。

皇甫卓立即搂着她哄道：“怎么会不信你呢！”歪头在她的脸颊亲吻一下，然后便和清水一起哄着女儿。

傍晚时候，未央再次的沉睡过去。她对皇甫卓道：“陪我到湖边水亭看看夕阳好吗？就我们俩。”

看她期待的眼神，皇甫卓没有拒绝的理由。吩咐阮灵灵都不要跟着，搂着她来到了水亭中。

初秋，晚霞似乎也格外的艳丽，一层层好似鱼鳞排列，橙红，金黄，杏黄……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天空像正在燃烧的火焰，像一个盛装的新娘披着火红的裙子站在那里等着谁。

她靠在皇甫卓的怀中，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西方的落日霞光，慢慢的湿润了起来。

“十三哥，你欠我一场婚礼。”她幽幽的道。

“十三哥我给你补上。”皇甫卓认真的道，然后思索着的道，“你说什么日子比较好？八月初六呢？过几日就是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仓促，一切肯定来不及准备？九月初六如何？不知道是不是个吉日，还是明日我让人去查查黄历，找个黄道吉日，也让府中的人都尽快的去准备。十三哥也正想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笑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他的手掌。

“怎么了？”他忙抚过她双肩，为她拭泪。

她咧嘴笑了，“霞光太美了，有些刺眼。”

“别一直盯着，会伤了眼睛的。”

“是啊。”她叹道，太美了会让人沉迷，沉迷就会伤了人。

她抬头看着他，伸手抚着他的脸庞，仔细的打量。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巴、下巴……她手轻轻地划过。“十三哥，即便有一日我忘记整个世界，我也再不会忘记你。”

皇甫卓笑着握着她的手，宠溺的道：“怎么说的这么伤感。”

她笑而不语，慢慢的将脸贴近他的胸口，似乎听到了他的心跳，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刚劲有力。

晚霞褪去，水亭也起风了，他搂着清水回小院。

入夜，清水便吩咐阮灵灵等人都不必过来伺候，她们也见皇甫卓留宿，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她倒了一杯清茶端过去，“十三哥，先喝点茶水。”皇甫卓笑着接过，“谢谢清儿。”

清水看着他喝下，便接过茶盏放回桌上。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