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缓缓的走上前，坐在他身边，泪水肆意，她搂着他的腰际，将头贴在他的胸前。

“十三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放不下，我相信你从没有伤害过殷府，相信你从没有对不起虞国。可你我之间，你终究舍弃不了你皇甫氏的身份，而我也终究是虞国人。父母的仇、养母的仇、妹妹的仇、所有虞国人的仇我都放不下。对不起……”

“清儿……”他甩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十三哥，对不起……我爱你。”她昂首亲吻他的唇。闭眼的刹那泪水滑落。

皇甫卓觉得头很重，眼前的人模糊的看不清面容，渐渐地眼皮好像有千斤重睁不开。“不要离开……”蚊蝇一般的声音，却清晰的攥紧了清水的耳中。

“十三哥，对不起……”泪水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将皇甫卓扶在床上，帮他掖好被角，从衣架上拿起披风披在身上。回头看着摇篮中的女儿，她走过去轻轻地将女儿抱起。小未央睡的很甜，似乎在做一个甜美的梦。她不知道于她而言，今夜过后，她便离开了父亲。

她坐在床榻前，俯身轻轻地亲吻他的脸颊。

“十三哥，别恨我。”

起身便抱着女儿出门，此时南轩已经在院中等候。

“姐姐，丫鬟和侍卫已经被我迷倒，迷药最多只能够维持两个时辰，快走吧。”

清水回头看了眼房间内幽幽的灯光，看着思齐院安静的一切。只有灯笼在檐下随风摆动。

该走的，她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姐姐。”南轩拉了下她的手臂。她狠下心转身离开，泪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后门已经准备了马车，他们先去了小院，带上夏芍和遗一直奔西城门。

此时的清院也遭到了一批人的偷袭，侍卫虽然武功高，偷袭之人也并非是平庸之辈，加上人数上的差别，侍卫拼劲全力，个个伤势惨重，却终究还是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殷商被人从密室带走。

一部分侍卫拼死前去追捕，被黑衣人拦了下来，另有侍卫立即的回王府禀报。

此时，马车之内，殷商看着对面坐着一位身着华丽衣衫蒙着面纱的女子，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他上下打量一眼，她并非是普通人。

“姑娘从密室将我带出来，是要将我带去何处？”

皇后也不再掩饰，揭下面纱。

车厢内虽然光线微弱，但依旧可以看清对面人的容颜，绝色的容姿，端庄淑雅，大气温婉。

“姑娘是？”

“殷公子并不识我，可我早已知殷公子。自三年前来到大周，我便听闻了殷公子华京第一公子的才名，读过殷公子所有的诗书文集，更是倾慕殷公子。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相识。今日终是偿了夙愿。”

“殷某的容貌吓到姑娘了吧？”

她摇摇头，“在我的心中，你和你的诗文一样是一位外表俊逸出尘内心刚强柔韧的人。”

殷商牵了下嘴角，面前的人看来是真的读懂了他的诗文，读懂了他内心一直深埋的思想。比华京许多的文人更懂他的心。

三年前来到大周，听她的口音应该是蜀国一带的人。一身的装扮和气质容貌绝非是等闲的身份。

“这是要去哪？”他现在内伤未愈，武功也并没有恢复，若是想摆脱面前之人根本不可能，何况他现在也不能逃。

“虞山。”江流霞简单的道。

殷商愣了下，怀疑的看着面前之人，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为何？”他接着问。

“帮你调养身体和恢复容貌。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样的身体和容貌会让你行动局限。”顿了一下，她又道，“清水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在西城门等我们了。”

殷商更是猜不透面前之人的身份，她还认识清水。看来救他这件事情是和她清水都商量好的。

不消片刻，到了西城门，已经有一驾马车。南轩见到他们立即的迎了上来。

皇后撩起帘子道：“立即出城，待会人马便会追来。”

南轩立即的反身回到马车上，出门的守卫将其拦下，见到驾车之人出示的是皇后令牌，立即的放行。

殷商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她是大周皇后、蜀国公主江流霞。这是他如何也猜不到的身份。忽然又觉得很讽刺、很滑稽。曾经殷荀派人刺杀过她，他也暗中让人刺杀她嫁祸郭芒。却没想到此次救他的人会是她。

“你救我离开，如何向皇甫泽交代？你知不知道这对你蜀国和大周意味着什么？”

她笑着淡定从容的道：“我知道，当年我嫁到大周来不过就是为了和亲，为了两国共同的抵抗赤狄。我这一走，大周与蜀国之间的联盟会瞬间的崩塌，甚至走向仇敌。”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他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江流霞。

“可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左右不了家国命运，我想要的只是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不愿成为蜀国和大周之间的一颗棋子。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