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历四十七年,辽东通乾县,玉皇山中门派玉皇门掌门卧房内。
王梓翼伏在师父的床头深思,师父龙湉恐怕来日无多。
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一辈子都在行侠仗义,卧室里悬挂着戚家军的歌词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作为戚家军的战士,龙湉始终有着一种气势!但是他将歌词给改了,百姓亲我兮胜如兄弟,不为侠义兮心存愧疚。上报国家兮下救黎民,杀尽奸恶兮洗净山河!龙湉总是说他报的不是天子而是国家,杀贼不是为了封侯而是为了洗净山河还百姓一片净土!
跟着戚继光平了倭寇之乱后,龙湉本可以升官,但是这个倔强的人却执意不肯,戚继光爱才不愿他离去但却拗不过他,最后只得赏了龙湉一千两银子,放他离开。当年龙湉只有二十几岁。
梓翼正在沉思。
龙湉睁开眼睛轻声道:“梓翼,将你师兄与师妹都叫来把”。
王梓翼的师兄叫尚文庭,他是王梓翼姨娘之子,是梓翼的表哥。师妹林悦儿自小与二位师兄共同学艺感情十分深厚。
不多时三人都站在师父床榻前都低头不语。
龙湉说道:“为师一生习武,就是为了济世救民。今日命不久已,只恨没能再多杀奸恶为民除害!”。
悦儿已经泣不成声。
尚文庭道:“师父你不会死的,您还硬朗的很啊。”说话间眼眶已是湿了。
龙湉道:“文庭你不必宽我的心,我的病我最清楚,现在我已我毕生内力逼使自己回光返照,你们且听我说。悦儿,你其实是西域人,其实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悦儿身段高挑长睫碧眼,显然不是我们汉人,你可知你生父是谁?”
林悦儿哽咽道:“师父你待我胜似亲父,两位师兄待我如亲妹子,生父何人早已不重要了。”
龙湉道:“你生父可是个英雄,你本姓灵婴,我因念法接近给你异性为林。你父灵婴白是西域暗器大师提娜达文的第三弟子,提娜达文武功了得但为人极差,你父受够师父的恶行,宁可背判师门也不同流合污。因此招到同门追杀,只因他天资聪慧,学艺甚精,他提娜的弟子没一人能降住。后来你父为躲避纷扰来到中土行善除恶,名声远播。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长他20多岁。他叫我一声大哥。后来你父得罪权贵招致杀身之祸,我去营救但寡不敌众重伤而返,你生母挺着肚子逃到我们玉皇山中,生你的当天就死了,说来还是我对不起你爹,没能救活你娘。”
林悦儿哽咽道:“师父别说了,他们如果活着都不会怪你。而我更是将您看作亲父,您宠我超过亲女,我还有何遗憾?”
龙湉道:“悦儿你天性善良,像极了你爹。可江湖险恶务必听你两位师兄的话。”
说完转头望向尚文庭道:“文庭,你最年长视为兄,定要多多做出表率。但你性子直不适掌门一职,你定要辅助梓翼将我派发扬光大。”
文庭道:“谨遵师命。”
龙湉望向梓翼道:“梓翼,你父是山下父母官,为人清廉,爱民如子。你定要像你父一般为人,光大我派。我虽三十岁就进驻此山,但性情不定直到五十岁才收你三徒。你是三人中最会处事之人,所以你定要负起责任啊。”
梓翼道:“师父放心,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龙湉笑道:“好啦好啦,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翌日早,玉皇门上下悬起白绫,龙湉的遗体静静的躺在大堂中央,表情安详。梓翼之父王星岩王知县已得通知携梓翼之母刘氏与自发上山的乡民一同前来吊念。众人表情凝重,有的已然热泪盈眶。
龙湉立派四十载,有二十余年都居于此地。星岩知县来此十六年从未遇过偷盗劫舍跋扈之事,这便是龙湉的功劳。他凭一己之力缴了方圆百里的贼寇,又多次击杀边境朝鲜国的山匪致使通乾二十载无人敢犯。上任知县虽仁政爱民,但缺乏富民头脑,无所作为。这星岩知县小小年纪上任时才20多岁,到此后听说玉皇山中有位文武双全的隐士,便将5岁的梓翼和6岁的文庭一起送上山中欲拜他为师。
他见这隐士五十岁左右身边只有一个3.4岁的小女孩便说到:“龙前辈,我乃山下新认知县王星岩,特来拜会您老人家。”
龙湉笑道:“王大人不必客气,我一介武夫何能担得前辈二字,只是我乐于助人口碑好些罢了。”
星岩道:“您老过谦了,请恕在下斗胆相问,您已立此玉皇门为何不收徒?”
龙湉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创此门已近二十载前些年我常云游中土无心收徒,直到4年前我一至交遇害其妻携腹中之女逃到此处,产下这个女婴就死去了。”说话间手指向在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