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此时正在紧要关头,隐隐间,已能看到一道黑影从迷雾中飘飘荡荡虚虚实实,正欲再聚集灵识探查,忽觉脑部煞是疼痛,意念登时散了。
沮授只觉得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重,再看不清那黑影了,隐约间,沮授甚至觉得那黑影朝自己嘿嘿一笑便自消失了。当下知道就算再怒力也再难有所寸进,不由睁开双眼,只见一棍子当头砸来,沮授本欲躲闪,但他此番消耗巨大,精气神俱都受损,哪躲闪的开?不及躲闪下,正中脑门,只觉脑门疼痛非常,眨眼间便鼓起一个大包,更觉得两眼金星四溅。痛的沮授忙拿手捂住脑门,却见那将校正拿着刀鞘砸自己,只听那将校骂道:
“兔崽子,挺能耐呗,披头散发装鬼吓唬你大爷我呢?!”
说罢,又拿刀鞘砸了下沮授,沮授哪曾受过这般羞辱,忙伸手去挡。那手正挡住刀鞘,但这一挡却觉得力不从心,碰了一下只觉得重达千斤,当即再抬不起手来。
却见那将校怒道:
“哟,你还敢挡?”
说罢连挥了两下刀鞘,都砸在沮授头上,直痛得沮授龇牙咧嘴,但偏偏全无办法,只能干瞪眼,直气得肝胆尽裂,端的是秀才遇到兵。
那将校见沮授眉目间也自不俗,知道此人定是有些背景,当即喝道:
“将此人押去见丞相。”
话毕,早有人五花大绑捆起沮授去见曹操。
此时的曹操已引兵占领了袁营,正坐在袁绍中军大帐之中袁绍的位置。此刻官渡一战胜负已分,曹操哈哈大笑道:
“传我令去,穷寇莫追,由他去吧。”
曹操冷笑道:
“自有人会收拾你。”
此时的袁军不是正处于被宰中就是处于正降中,哪有战心?
曹军所到之处要么投降要么逃跑要么被杀,总之曹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曹袁这一战直从三更斗至次日午时,共俘袁军八万余众,死者不计其数。至午时,整个官渡俱被曹兵占领。
不表曹操,单说袁绍,也算袁绍命不当绝,方至黄河渡口,便见前方一将立在船头高声呼道:
“主公,属下在此等侯多时!”
说罢,引着数十艘船直开了过来。袁绍这才看清来人,竟是袁谭副将。袁绍灰溜溜登上了主船,方坐稳便喝道:
“你不是随袁谭去解黎阳之危了吗?怎么在此?”
那副将听袁绍所言不善,知方才自己见了袁绍惨状,身着单衣,狼狈不堪,袁绍心中自是羞愧,故而言语蛮横立威。
那副将知道此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血染当场,忙跪地道:“少主来至渡口之时,恐主公中了曹贼奸计,无船渡河,故特令我等在此守侯,以防不测。”
袁谭是姜子牙弟子武吉转世,姜子牙道行微末,也未传授给武吉什么通天道法。但姜子牙辅佐西周伐纣数载,久经战阵,自是精通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武吉便也学了稍许。
袁谭奉命回守黎阳时来至黄河渡口,忽心念一动,恐袁绍中了曹贼奸计,为防不测,便留了数十艘船在此等侯袁绍。但他此行是驰援黎阳,哪敢怠慢?故而未敢多留兵将,只有几百众。
袁绍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脸色仍自不善。那副将也不敢再搭言,只得退出船仓。
过了黄河,袁绍点数人马,只有八百余从,不由感慨良深,但他此刻哪及感慨?眼下虽然兵败,但袁绍自思,自己携四州之利,未必不可与曹操一战。
眼下官渡失利,黄河南岸只余一个敖仓。
敖仓地处黄河南岸,与官渡相同,同为黄河渡口,但从这里进攻许都,距离远于官渡,又有嵩山阻隔,不宜行军,所以袁绍放弃敖仓,而与曹操汇战于官渡。但袁绍放弃敖仓时,却未彻底放弃,而是留下了一部分人马驻军在此。敖仓现在成了袁绍在黄河南岸唯一的一个军事据点,这里西出可以切断河内与许都的联系,东向可以直逼官渡,正可为自己从北向南发兵的一处跳板。
敖仓,袁绍暗暗记在了心中。袁绍引着这残军便朝黎阳飞奔而去。
不表袁绍,却说曹营众将齐聚袁绍中军大帐,各个面带喜色,一扫往日晦气。曹操见众将各个欢喜,也掩不住笑意道:
“在他袁本初的寨中与诸位议事,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说罢纵声长笑。
曹操正笑间,张辽、许褚、徐晃、于禁一行入得营寨,于禁道:
“禀丞相,我等一直追击袁绍至黄河边上,奈何袁谭领兵赶来,属下不敢与之硬拼,正好收到丞相将令,便退了回来。”
于禁毕竟是曹操起兵时的随将,地位要高于其他三人,毕竟其他三人都是降将。
曹操点头笑道:
“好,诸位辛苦了。”
说罢,目光扫视四将,只见四将身上血渍斑斑,正自感叹,忽见许褚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奇道:
“仲康身上背的是什么?”
于禁闻言微一变色也不作声,许褚知吾了半天也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