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与曹洪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同时泛起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就在此时忽听里面撕心裂肺一声惨叫,曹仁、曹洪不知道刘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时翻身下马,在车外急唤了两声刘先生,却只听车内又是一声惨叫,再没了声响,更没有人回应。
曹仁情知不妙,哪还顾得上礼仪,上前一步一把掀开帘子,却不由被眼前的惨像惊呆了。只见刘晔昏死在地,双手捂着耳朵,但见手间竟渗出丝丝血渍来。
曹仁忙上前一步扶住刘晔连声唤道:
“刘先生……刘先生……”
刘晔却哪里听得到?只见他悠悠转醒,一醒来便双手捂着耳朵,疼得死去活来,额上更是细汗淋漓。曹仁顾不得思索原因,忙将双手放在刘晔两耳之间。过不了多久,只见曹仁双手间已是白气缭绕,而刘晔的疼痛却好似大减。
曹仁见刘晔似有好转,忙回头吩咐道:
“曹洪,马上派人上山去抓那操琴之人!”
曹洪领了将令,急传许褚上山抓人。
传令兵两耳塞上绵花传下军令时,许褚才从这悠扬的琴音中清醒来,见有兵士前来,忙问缘故,那兵士将事情前后一讲,许褚不由破口大骂:
“好……好个妖人!竟……竟……竟然用妖术害……害……害咱们。来……来人!跟……跟某去抓这妖人!”
许褚望山上一望,只见山上突起处,一个道家装扮的青年男子正在山畔操琴。但见那男子风流倜傥,气度非凡,许褚嘟囔道:
“小……小白脸子,没……没一个好东西!”
说罢,抗着大斧便跟着兵士寻路往山上走去抓山上那男子,不想刚到半山腰,忽听山上轰轰作响,许褚一众抬眼一望,竟见檑木炮石从天而降。众兵惊诧,四散奔逃,许褚大喝一声依仗肉身强横,执手中大斧连击三块巨石,方要呐喊一声鼓舞将士,回头间却见身边将士早就了个干净。许褚大怒,待要硬冲,却只剩下自己老哥一个。许褚虽勇,但也不敢恃勇,哪敢一个人往上冲?当下只好退下山来,又寻他路去抓那操琴之人。
山下忙的团团乱转,诸葛亮却是气定神闲地弹着琴,一旁小童儿天明看的心惊道:
“师父,咱们山上不过百十人,如何应付曹军啊?”
诸葛亮却似入定一般,只是一双修长的双手抚在琴间,连连抚动,那琴声时而动人心魄,时而百转千肠,一旁天明、天亮却是无心听着玄妙之曲,看着下面急欲攻上的曹军心惊胆颤。诸葛亮忽的一阵急弹,只听琴声忽然峰回急转,肃杀之意油然而生。诸葛亮十指拨动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急。
却不知此时许褚已带兵寻路冲了上来,随着琴声的陡转千回,曹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喊杀声震天,却是丝毫不能影响这动人心魄的琴音,只是不知道琴音是为山上的刘军所弹,还是为山下的曹军所奏。不过现在看来,山上刘军的心情却更似这越来越急的琴音。
此时车内的刘晔随着琴音的急切声,疼的是死去活来,渐渐的,耳朵内又渗出了鲜血。曹仁见状,又暗运几分真气,手上白气更盛。
刘晔此时也正凝神运功,虽然已不似方才的那般疼痛,但两耳的血却流的越来越多,随着琴音一阵急促,刘晔的浑身也跟着阵阵颤抖起来,仿佛有钟声击打在刘晔的身上一般。曹仁知道这琴音是针对刘晔而来,奈何空有本领却是帮不上忙,心中急切难耐,忽听琴音急如狂风骤雨几至癫狂,好似珠盘落玉珠般,忽然嘎然而止。
再看刘晔,扑的一声,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直从口中喷出,曹仁大惊道:
“刘先生!”
但哪里还有声响?只见刘晔忽得双手垂肩再不动弹了。
此时琴音仿若清风流水一般,渐渐收敛,最后竟再也听不到了。
曹仁却哪里顾得上琴音,眼见刘晔没了声息,双手急聚真气,希望能将刘晔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过了好一阵,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道:
“这是什么曲子?”
曹仁松了口气道:
“高山流水。”
刘晔闻言点了点头缓缓道:
“子孝,我已身受内伤,恐怕不能为你再探看敌情了。”
曹仁闻言摇头叹道:
“对方知道子扬本事,竟然来暗算先生,着实可恶!”
刘晔点了点头道:
“子孝,前方形势不容乐观,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曹仁点头叹道:
“我也知道前途凶险!不过我身为前军,却不能怯阵。纵是前方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他一闯。咦?为何方才这琴音好像只对子扬有此威力?对我们却没有什么这么大的威力?”
刘晔叹道:
“子孝有所不知,方才的琴音却似在我耳畔如铜锤铁鼓一般。只因我双耳灵敏,此既是我的强项,却也是我的弱点。方才那人用千里传音之术,琴音如在耳畔,伤了我的根本,怕没个一年半载是不能全愈,子孝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