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魂已归天,而他一直心存芥蒂的魏延此时还在前军帅帐中对自己的死懵然不知。&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只是此时魏延的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魏延不时会向中军的方向张望,弥漫的阴霾,自己相隔数里都能深切地感觉到。
丞相破格提拔自己为凉州刺史,显然是信任自己的,论资历论战功,蜀中军界,谁敢与自己相提并论?一旦军中有变,除了我魏延谁人可以依托?想到这一层,魏延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血脉喷张,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横刀立马守卫着大汉最后一片疆土。
士为知己者死!当年,你不负我两次异主相投,于万众之中,破格提拔我为汉中太守,此等知遇之恩,自己鞠躬尽瘁,无怨无悔!先皇,如果此时是你,可会像当年,力排众议,识我于微末?
帐内的士兵很少看到这样感性的魏延,一脸肃容,眼中却挂着一层薄雾:
“将军,您怎么了?”
魏延侧过头来,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没什么。”
说罢,举步欲走,那士兵迟疑了一下,仗着胆子道:
“听说丞相快不行了……”
魏延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士兵,唬得那兵士怯生生地低下头,魏延收回目光:
“不会,我只是想起先皇了。”
说完,魏延拍了拍他的肩头。
当那个士兵若有所思般想起要说什么时,魏延已经走远了。
身旁的士兵埋怨道:
“瞎说什么?看!将军都生气了!”
那个士兵并没有答应,望着魏延远去的背影,心底莫名生出一种不详感觉,他挠了挠头。
魏延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了,忽闻报费祎求见。原来,诸葛亮一死,杨仪便令费祎去前营去见魏延,试探魏延态度。
魏延大步迎出帐外,眼看费祎面带阴沉,不由心中紧张咽了口唾沫:
“丞相怎么样了?”
费祎没有答他,示意他进帐说话,魏延忙将费祎让进帐内,回过头,费祎沉声道:
“丞相已经去了!”
“什么?”
魏延脸上一阵茫然,在他内心深处想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想到诸葛亮走的这么急,更没想到,这么大的事,自己竟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费祎见魏延面上表情阴晴不定只当一时间魏延还难以接受丞相死了的消息,不由宽慰道:
“文长,眼下还不是咱们悲伤的时候,丞相辞世前,再三叮嘱,不可发丧,文长断后,徐徐而退。现下兵符在此,文长即刻便可起兵。”
“何人代理丞相大事?”
费祎看了眼魏延,心中虽有顾忌,但他来之前便想好了,有些事瞒也瞒不住,便直言道:
“丞相临走之前,已有安排。军中一应大事,丞相皆嘱以杨仪;用兵密法,皆授以姜维。”
说至此处,执着兵符道:
“此兵符乃杨仪之令。”
魏延发出一声冷笑。
费祎心底一沉,问道:
“文长这是何意?”
魏延不由抬起头,眼神中透着灼灼烈火,慨声道:
“丞相虽逝,匡复汉室的大业尚在,如今魏军如鼠,我军气势如宏,复汉大业形势一片大好,岂能因一人之故而轻易废弃?丞相虽走了,我魏延犹在。杨仪不过一个长史,如何当此大任?他只宜扶柩回川,我自率大军攻打司马懿。文伟放心,汉室天下不会因为一人而兴,更不会因为一人而亡。”
费祎眼角狠狠抽动了两下,犹豫道:
“文长,我们已经无力东进了。丞相去前已经定下了退军之策,杨长史已经开始安排中军陆续撤退,文长目下该想的是如何掩护大军撤退才是啊。何况,此乃丞相遗令,不可有违!”
魏延仿佛从话中听到了什么刺耳的东西,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丞相若依我计,取长安久矣!吾今官居前将军、征西大将军、南郑侯,安肯与长史断后!”
费祎心头一紧,真狠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面上强自撑着苦劝:
“文长,不要意气用事!”
话虽这么说,但费祎心里却已想起诸葛亮临终前交待的话:若延不从命,大军自发。可见,丞相早已经算到了这一步,他让魏延断后,姜维次之,显然就是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魏延啊魏延,难道你真的如丞相所料,生出异心了?此念一起,费祎登时把这个念头抛出脑外,他是了解魏延的,他相信无论如何,魏延是不会背叛西蜀的。
魏延却哪肯理会费祎,一把挑开帐帘,阳光透门而入,正好映到魏延的脸上: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撑起大汉的天下,那就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