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也是急坏了,连忙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匆匆走了出去。心里求神告佛,千万别出什么乱子,不然不仅钱要打水漂,估计人还得遭罪。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罗志友家门口,正想看一眼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得老村长拐杖一杵,双目圆瞪,仿佛与我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怒不可遏地指着我们吼道:“把他们抓起来!”
然后一群村民红着眼睛像是愤怒的狼群,操起家伙就朝我们冲来。
“快跑!”张谦反应竟然比我快。
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隋朝铜镜了,抓着我的手狂跑起来。我虽然才高八斗,体质却很一般,若不是张谦在前面使劲地拉着我跑,早就被村民们追上了。直跑到一个拐角,张谦拉着我一头钻进一个草垛子,我们死死地憋着气,像死狗一样胆战心惊地趴在草垛里。
没想到这样竟然躲开了村民的追赶。
回想起村民们追我们的时候那副穷凶恶极的模样,我和张谦忍不住地一阵后怕。此时心惊肉跳地躲在草垛里,还生怕有人走回来发现我们。
别看村民们一个个瘦骨嶙峋的,他们操起家伙来那股狠劲,可不是我和张谦这样的人可以应付的。真要是打起来,我估计那些村民一锄头能把我的心脏都挖出来。
直到村民们追远,确定周围没人,我们才如释重负,刚才若是稍微跑慢点,肯定要被活活砸死了。
我擦着满头的汗水,张谦后背也全都湿了。
“张谦,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一想我都觉得心有余悸。
“不知道,那铜镜买不了了,周瑜,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回城里去吧。”张谦不想冒无谓的风险,他虽然贪财,但在钱财和性命之中,他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可我却不想走。
“张谦,我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赶走,我总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昨晚那么一场闹剧,今早罗志友家就起了火,现在村长还要派人杀我们,这天底下简直没有王法了。
“周瑜,你可想清楚了,我们若是留下来,随时都可能被村民打死。刚才他们那副穷凶恶极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死个把人,是绝对没人过来管的。到时候万一出事,连个给我们收尸的人都没有。”张谦不拦我,只是把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给我说明了。直到现在,我才有点相信他的猜疑,我们若是真的被村长抓住打死了,估计他们把我们一把火烧了,鬼都不知道。
我的眼皮眨得厉害,心也跳得厉害,我从小在城里长大,苦读寒窗十数年,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要说我胆小,在三千人大礼堂,众目睽睽之下,我一人舌战群雄,何曾怕过?可是,我毕竟只是个书生,文的来我不怕,就怕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但我素来是个固执的人,就像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不明白,就是熬通宵,我也非要把它搞懂。我做人也是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必须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想了很久,我还是坚持己见:“张谦,你要是怕你先走,我必须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嘿,你这说的是人话不?”张谦恼羞成怒地瞪了我一眼。瞪过之后,又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深深叹了口气:“哎,真是拗不过你。说实在的,我是怕死,但卖兄弟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既然你要去,我便跟着你,要死也搭个伴。”
几句朴实的话,愣是把我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家伙,够兄弟。
突变之下,我和张谦从村民的‘贵宾’,变成了‘逃犯’,这种情况下,还想去探寻发生了什么事,就得费点脑子了。
好在,这种小事难不倒我。想了想,我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我带着张谦来到一间孤零零的小土房里,在后门敲了几下。
屋里传出一个紧张兮兮的声音,谨慎地问道:“谁?”
我小声地压着嗓子道:“是我,昨天买你玉壶的那个人。”
里面的人更加紧张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来做什么,村……村长说你们是魔……魔鬼,是你们害死了志友哥。”
我和张谦一听,不禁愕然,心中自是凉了半截:真的出事了,罗志友死了!
想起昨晚,我还信誓旦旦地说,树流血是万福之征,非不祥之兆,现在完全颠倒了,罗志友死了!
真是见鬼。我心里直打哆嗦,可又固执地不肯承认这真的是所谓的神罚。我觉得这事颇多古怪,凭什么罗志友突然就死了呢?这个疑问一生成,就根深蒂固地扎根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我必须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我连忙从门缝往里头塞了张人民币进去。
屋里的人看到一张钱塞进来,惊愕彷徨,经过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他终于还是犹犹豫豫地给我们开了门。
我和张谦连忙进屋,黄牙锁了门,生怕被人发现。
黄牙就是昨天卖黑釉玉壶春给我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