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兄弟一场,张谦是不可能弃我而去的。既然我执意要留下来,张谦只得顺应我。“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村长的问题最大。”我凭着直觉,本能地断言道:“昨晚罗志友让他在村民面前威信扫地,为了巩固自己在村民中的威望,他故意派人杀死罗志友,假说自己做了个梦,见证了罗志友的死,让村民们死心塌地地信从他!他怕我们拆穿他的阴谋,所以迫不及待地以恶魔之名嫁祸给我们,杀人灭口!我们现在只需要把罗志友并非烧死的情况公布于世,他必然自乱分寸,到时候,我们再暗中跟踪他,也许能抓到他的马脚。”
这一招叫打草惊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故意用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刺激他,使他慌乱之下露出破绽。
“可是,怎样才能把罗志友死亡的真实情况告诉大家呢?”由于现在我和张谦不能抛头露面的尴尬处境,每一步都异常的棘手。
我想了想,还是得用罗一丁这招棋。
村子里,村长带人去神树扑了空,又听得我和张谦去罗志友家看了尸体,更是火冒三丈,知道中了我们的诡计。不过我和张谦躲在暗处,他们就是想对付我们也没辙,只得息事宁人。
而另一方面,因为罗志友是受了树神的惩罚,遭至诅咒而死,村长和罗志友的亲友商量,决定尽快办丧事,将尸体处理掉。免得诅咒蔓延,殃及到其他村民。
村长便找来和尚、道士围着尸体念念有词起来,又是烧纸又是敲锣,迷信之至。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丧礼仪式,称为净身。当死者沾染不干净的东西死去时,就需要请道士、和尚做法事,为他除去身上的“污秽”,使他干干净净地下地府投胎,重新做人。
就在大家都围着罗志友的尸体哭丧时,突然,一个嚎啕的哭声惊住了众人,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罗一丁跪在地上,一步一磕头地爬过来,整个人哭得死去活来,哭得绝对的感天动地。
他是罗志友的表弟,关系尚可,哭一哭是应该的,但似这般如丧考妣,确实有些夸张了。亲人们只好过来安慰他,让他别伤心过度,节哀顺变。谁知罗一丁一拂袖,愤怒地推开来者,红着眼睛骂道:“你们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你们都不配给志友哥哭丧,你们滚!”
那些亲友们被罗一丁莫名其妙地推开,顿时也愤怒起来,“罗一丁,你伤心可以,别在灵堂上发羊癫疯。”
“你们当然希望我发疯,你们巴不得每一个有点出息的人都发疯。志友哥辛辛苦苦用命赚来的钱,给村里铺路,给村里买农具,给孩子们买学习用品,他就是渴盼着我们村能有朝一日富裕起来,可是你们呢?志友哥被奸人害死了,你们根本不管不问,只是想着尽快把他的尸体埋葬,掩盖真相,掩盖事实……”
罗一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众人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罗一丁疯了。”
“是啊,听说他好像也去盗过墓,不会下一个就是他吧?”
“哎呦,吓死我了,他们倒斗触犯了先祖,不会连累整个村吧。”
此时看清村民真面目的罗一丁,心中悲苦,他爬到罗志友的尸体跟前,大声哭泣着:“哥呀,你怎么不睁开眼,告诉我们是谁害死了你,你一世英名,怎么被奸人算计了啊?”
他哭得悲苦凄凉,众人拉都拉不开。这时,一个威仪的声音响起:“罗一丁,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苍老却充满了力量和不容置疑,整个村,只有村长有这样的声音。罗一丁愤怒地缓缓转过头,站起来,血红的双眼直视着村长:“刚才我打盹的时候志友哥托梦给我说了几句话,他说他不是烧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志友哥死不瞑目,他说他是冤死,鬼门关不让他进,他只能变成孤魂野鬼在村里飘……”
村长一巴掌扇在罗一丁脸上,恶狠狠地道:“我看你也是离死不远了!不打醒你就要被牛头鬼抓走了。”
这一巴掌扇得够狠,直接扇出血来,罗一丁嘴角含血,显得异常的狰狞,而他因为死亡的恐惧,本就是豁出命来了,是而撕破脸和村长对峙道:“老狐狸,难道你就一点也感到愧疚吗?就因为志友哥昨晚冲撞了你,你就暗下黑手残害志友哥不说,就连他的尸体也不放过,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老东西……”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罗一丁脸上,可罗一丁丝毫不惧,反而咬着牙道:“你最好把我也打死了,好杀人灭口,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做的丑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说罗一丁是疯了,但更多的人却颇有微词,窃窃私语起来:“罗志友生前和罗一丁关系好,给他托梦确实有可能啊。”
“不是烧死那是怎么死的啊?”
“村长这两巴掌打得好狠,真是要把罗一丁往死里整啊。”
村长听得人心所向,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抓着拐杖的左手抖得厉害,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孽障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多人亲眼看到罗志友引火自焚,到你嘴里,竟变成了我要害他。今天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