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我问道。
“是李铁拐,他是个瘸子,脾气古怪,村里没几个人喜欢他的。”罗一丁解释道。
“他家在哪?”
“就在那,他家是离槐树最近的人家。”罗一丁说完愣了一下,“大哥,难道你怀疑李铁拐?”
我没说话,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有理由怀疑每一个人,包括罗一丁。而李铁拐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乖张性情,自然值得人怀疑。
“他和罗志友、付大夫有什么瓜葛吗?”既然怀疑,就该好好了解一下。
罗一丁想了想,好半天才记起一些事:“李铁拐原来去找过付大夫帮他治腿伤,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闹掰了,后来李铁拐的腿伤就一直拖着没治,慢慢的就瘸了。大概两三个月前,他来找过志友哥和我,说是想和我们一起去挖坟,志友哥嫌他是个瘸子,没带他去。”
罗一丁这么一说,我和张谦眼睛都亮了,也就是说,这个李铁拐,跟罗志友、付大夫都有恩怨。最起码,他是有杀人动机的。而且,他的住处,和罗志友家、槐树都相隔非常近,如果他作案的话,会非常方便。
我的脑海中又有了另外一条思路。李铁拐因为昔日罗志友拒绝带他发财,眼下罗志友又能大赚一笔,心存嫉恨,策划了一起神罚杀人案。而付大夫尸检发现了问题,李铁拐为了隐瞒事实,杀人灭口。可如果这么推理,很多疑点仍然无法解释,村长的预言罗志友死亡,以及付大夫隐瞒尸检真相,难道只是巧合?
“一丁,你去看看付大夫的尸体,找个没人的时间,拍几张照片回来。”我把手机交给了罗一丁,教会他拍照后,又嘱咐道:“还有,去一趟罗志友家,罗志友尸体旁边有一些碎石,帮我捡几颗回来。”
“嗯。”罗一丁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早已经不担心什么诅咒了。他像个小孩一样,兴奋得拿着手机到处乱拍,第一次摸到这么金贵的高科技产品,难免爱不释手。
我和张谦不由得羡慕他,像他们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满足,一款两三百块钱的手机,能让他身份上好几个档次,估计得乐呵上半年。反观我们,即使每隔半年换一代苹果,也未必能开心这么久。穷有穷的好处,富有富的烦恼。
人多的地方我们不敢去,但现在,付大夫家里肯定是冷冷清清的。我和张谦一路鬼鬼祟祟地摸到付大夫家中,一股中草药味扑鼻而来。
这付大夫是村里少有的有学问的人,房间也整洁干净,药柜书柜摆放得井井有条。我想起罗一丁说起过,他还是单身。“张谦,你说付大夫这样在村里有地位的人,怎么会这么大还是单身?”
“不是gay,就是眼光太高。”张谦不以为然道,我俩在房间里搜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这时,我注意到付大夫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蚊帐是拉好的。当下有些怀疑起来:“付大夫好像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过。”
如果真是这样,他晚上会去哪呢?难道是李铁拐家?顿时,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我脑海中形成:付大夫尸检的时候发现了问题,他故意知情不报,就是为了用这个情报威胁凶手。于是他深夜来到李铁拐家,打算想以此谋取某种利益,结果凶手非但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反而反咬一口,将他杀人灭口。
“周瑜,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张谦惊喜地叫唤起来。我回头看去,只见张谦手中翻看着一个记录本。我正想过去看看,外面传来村民的说话声,我俩赶紧从后门溜走。岐云村里的房屋基本上都设有后门,做起贼来还真是方便。
刚回到罗一丁家,就听到村里奏响了哀乐,稀稀落落的出殡队伍抬着两具棺材往山里的坟头走去。看着这伙人仓促地将尸体下葬,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原来在这种偏远的地方,死个人竟然是如此的草率,根本没有人过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能够想象真凶就躲在哪一个阴暗的角落露着得意的笑容。
好在罗一丁已经把我要的东西带回来。
“大哥,这是志友哥尸体旁边的碎石,您看是不是这个?”罗一丁解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点点碎石。
我拿到桌上仔细看过,这是一种黑色、有油一样光泽的粘土矿物,为层状结构的硅酸盐,形似云母。这是一种非常普通而又特殊的石头,由于具有离子交换的能力,它对土壤的营养有极大的作用。通常用作种子保存剂、土壤调节剂、湿润剂、植物生长剂等,城里人经常会用这种石子培育花卉。
看到这种石子,我心里悬着的谜团已经彻底沉落下来,想通一切,我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所谓的神罚,竟然是这么可笑的玩意。
“周瑜,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张谦看到我嘴角露出莫名其妙的笑,疑惑地问道。
罗一丁同样诧异地看着我,他也很不明白,这几粒小石子普普通通,有什么好笑的?难道这会是整个谜团的关键?以他那只会推磨的脑袋,是怎么也无法将这石子与罗志友的死联系在一起的。
我也不说话,只是在灶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