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路走来,除了噼里啪啦的雨声,整个村落一点生机都没有。我们经过柴房时,那里仍然亮着灯,门敞开着,拴着铃铛的绳子洒落在地上,根本没人管。看样子我们离开以后并没有人回来。这还真是见鬼了,整个村子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老者自己带了斗笠,我和张谦在柴房里找了两个蓑衣背上,向着村里祭祖的地方走去。
雷声躁动不安地在我们头顶炸响,好像在警示我们速速离开。才下了不到半个小时的雨,地上已经被积水覆盖。我们踩着湿漉漉的泥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祭祖地走。
突然,老者猛地停住了。我诧异地看向他,却见他满脸惊恐,拿着钓竿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瞳孔中充满了恐惧。
“鬼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老者惶恐地回头就跑,没跑几步,竟然在平地上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张谦连忙赶过去,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手不由得一缩:“周瑜,他死了。”
“死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打了个措手不及,轰的一声惊雷震得我浑身发抖。地上没有障碍物,老者是被什么绊倒的?就这么倒下去,也并没有碰到脑袋,就摔死了?
我没过去看老者死亡的情况,而是向前方望去。刚才他喊了一声“鬼啊”,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难道是说他看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用手电筒扫视着前方,到处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突然,我的手定住了,怔怔地看着湿漉漉的地面,一排杂乱无章的脚印往前挪去。
“张谦,快过来,有人。”
一听到有人,张谦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当下也不再管死去的老者,赶紧回到我身边。
“这里有脚印。地面干燥的时候,是不会留下脚印的。这些脚印肯定是下雨后留下来的。”我断定道。
“也就是说,村里还有人?”一种惶恐的气息弥漫在我们之间。
尽管害怕,但我还是毅然追寻着脚步,往前方匆匆走去。张谦也是壮着胆子和我一块追赶。
“周瑜,地上有血。”
我俩心里越发的不安,但这无法阻止我们的脚步。雨簌簌地下,风呼呼地刮,我们追逐着脚印和血迹,直到神树前。
此时别的小树都在风雨之中飘零摇曳,唯有这枝繁叶茂的古树屹立于暴风雨中岿然不动。而脚印来到神树下就消失了,我俩四处寻望,就是不见人影。
难道真的是怨鬼还魂,来世间寻仇了?想起老者莫名其妙的死去,我有点毛骨悚然。这时,一滴粘液滴在我手背上,我抬起手一看,顿时愕然——血!
我惊恐地抬头,郝然见一双仇怨的眼睛自上而下俯视着我,吓得我一退跌到在地。
我这一跌,张谦也注意到树上的情况,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外衫,血迹和雨水打湿全身,薄衫就紧紧地贴在身上,目光充满仇恨怨念,竟和钓鱼的老者描述的女鬼一模一样!
我俩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当真的遇见鬼,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是无法形容的。
正当我俩处于极度惊恐之中时,那攀附在树上的女鬼目光不自主地涣散,尽管她的眼神仍然心存怨念,却很不甘心地无力地从树上栽了下来,摔落在我的前方。
怎么回事?我和张谦面面相觑,继而胆战心惊地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摔倒在地上的女鬼一下,生怕她弹起来咬我们。
结果这一碰,让我异常惊讶,她的身体是热的!她不是鬼!
“她是人。”我惊呼出来。一摸鼻息,还有很明显的呼吸。只不过她身上伤痕累累,多处流血,应该是流血过多昏厥过去了。
“怎么办?”确定这女的是人不是鬼后,张谦反而更加手足无措了,她身上那么多伤口,肯定是被仇人追杀,万一我们救她,惹祸上身怎么办?可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禅语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倘若见死不救,我们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帮我把她背到付大夫的屋子去。”我记得付大夫家里有药柜,先帮她止住血再说,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嗯。”张谦脱下蓑衣,背起昏厥的女人,便往付大夫家里跑去。跑到刚才钓鱼的老者摔倒的地方,我整个人都懵了,老者的尸体不见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得我脑子里乱成了麻。不过我细细一看,地上有老者的脚印,看样子他应该是没死,只是吓昏过去,张谦估计是探错了。
张谦背着女人,我在前方踢开了付大夫家里的门,一股阴森的寒气迎面扑来,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说实话,岐云村这个村子,已经没有地方能让我感到安全了。
怕归怕,我终究还是壮着胆子用手电筒照着光,打开了房间的灯。屋里没人,只有一只光尾巴的老鼠灰溜溜地从厅房跑进了卧房。
我让张谦把女人放在床上,把伤口暴露出来做简单的清洗包扎,自己则先去看看药柜里有什么可用的药材。药柜里的药多是付大夫自己在山里采的,只有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