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端详,女人还蛮漂亮的。
一绺如瀑的秀发随意地扎成一束撇在脑后,柳眉茵茵,双目明亮清澈,瑶鼻如玉,两腮微微泛红,很有种古典韵雅的美。而她又是那种看上去很开朗的女孩,便更让人觉得亲切。
只不过我们三人,却谁也跟她亲切不来。
“恩人,你们好像……不欢迎我吗?”女人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羞于启齿道。
说实话,若不是联想到先前的种种怪事,和老邱说的那件离奇古怪的凶杀案,我真的觉得她就像邻家小妹一样的可亲,美丽中还带着一点羞怯,让人怀疑她的时候,都有点于心不忍。
可是,一夜之间,她就像变了个人,性情大变不说,身上的伤口完全复原,而且,九年前老邱所见的死去的女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凡此种种,都很难让人将她和一个寻常女子联系到一起。
屋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的沉闷,女人的问话没人回答,我们三人便各怀心思地戒备地盯着她。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原本我们已经离开岐云村,所有的疑云就全都烟消云散。可现在,女人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以为这是事情的终结,而事实上这才是事情的开始,那根神秘的线,跟着我们从岐云村走了出来。
我没有着急着拆穿,是因为我骨子里也想看一看,接下来究竟还会有怎样诡异的事情发生。我就不信,这女人会是个鬼!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稀里哗啦’好像是天上的神仙在泄愤,无情地鞭笞着世间的万物。
“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终于,张谦率先打破了沉闷问道:“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天晚上?”女人绞尽脑汁地想着:“昨天晚上,我好像……好像被人追了……具体的,我记不起来。”
“我们遇见你的时候是三更半夜,你知道当时是在哪里,是什么情况吗?”张谦又逼问道。
女人顺着他的引导,仔细地想了很久,问道:“是不是下着雨,我好像受了伤,躲在一棵树上。”
我和张谦顿时振作起来,没错,她似乎想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来到岐云村,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张谦又紧锣密鼓地追问道。
“为什么来岐云村?为什么?”女人越想越发地痛苦起来,脸上明显出现不堪忍受的苦痛。从张谦开始发问起,我就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眼神。刚开始,她的目光是清澈的,甚至带着些许的愉悦,可随着张谦越问越深,她的目光慢慢变得悲伤、痛苦,最后变成了折磨。她口中不断重复地问着:“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我?为什么?”
她的脸上出现了昨天晚上遇见我们时的怨念,我和张谦顿时无比地紧张起来,只等她想出来后,说出真相。可是,女人越想越暴躁起来,开始抓自己的头发,扯自己的衣服,我看到她的目光已经泛红,而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张谦还在继续:“快想啊,那些追你的人后面哪去了?”
“追我的人哪去了?哪去了?”女人痛苦地质问着自己,面孔都开始扭曲起来。
“别问了。”我止住还想逼问的张谦,伸出手抓住女人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道:“放松,没事的,一切已经过去了,放松。”
这时张谦才意识到,刚才女人差点被逼疯了,她的手心都被指甲划出了一道道鲜红的血痕。直到此刻,她才在我的安慰下,慢慢放松过来,意识到自己被抓得披头散发、鲜血淋漓,又羞又愧地问道:“恩公,我刚才怎么了?”
“没事,你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有点激动。”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突然心疼起来。她的身上,的确有古怪,但是直觉告诉我,她只是受害者。
“我也很想记起我以前的事来,恩人,你帮帮我好不好?”女人期盼地看着我道。尽管回忆会让她很痛苦,但是没有回忆,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那我们就想一些轻松的事情,你答得上就说,答不上就别勉强,好吗?”
“嗯。”
老邱和张谦只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对于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岐云村,以及她的死而复生,他们和我有着同样强烈的好奇心理。
可我问出“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时候,他们还是吓了一跳。我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别人喜欢什么颜色,关我们什么事。殊不知,记忆的排列严格遵守由浅入深的原则,每个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呼之欲出,而对于深恶痛绝的事情,则会记恨在最深处。我这一问,女人立即就变得开心起来,咧嘴不假思索地笑道:“白色。”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鱼、虾还有田螺。”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名字?”女人明显顿了一下,进入思索当中,不过这次她想得并不艰难,断断续续地念着:“郑……郑祺,不对,是郑秀……奇怪,我怎么感觉我有很多名字,还有叫郑莉的,反正应该是姓郑。”
最后,女人想了大半天,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