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羊骨头,一盆牛骨头,还有一盘水煮花生和一盘凉拌羊杂,我和老刀还有陈庆之就坐在路边的地摊上。
小白鼠闻到香味早就忍不住了,探出头来想要吃东西,但是却被我摁到了口袋里,现在有客人,又不是在自己家里,怎么能让它上桌子吃东西?
小白鼠被我塞到了口袋里,显得很是不满,吱吱的在我口袋里翻滚,对我表示抗议,我装作不知道一般,不再理会它。
店家是个西北大汉,看样子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了。或许是因为饱经风霜或者是经常吃肉的缘故,身体依旧显得很壮实!
没多大一会儿,店家又给端来了三碗飘着浓浓香味的牛肉汤,上面撒了一把香菜和葱花,更是让浓白的汤汁增添了几分色彩,香菜与葱花的香味更让牛肉汤的香味浓郁。
老刀没有动筷子,似乎是想将手里旱烟袋的烟叶抽完再吃饭,他不动,我们谁都没动。
陈庆之又起身到一旁的酒家给老刀沽了两斤高粱酒酒,放在一个坛子里抱了出来,又给店家要了一个黑陶碗,给老刀倒了满满的一碗酒,老刀这才从嘴角拿下来烟锅子,在鞋底磕了两下将烟锅子里面的灰烬磕掉,插在了自己的腰上。
“怎么的,让我一个老家伙喝酒,你们不喝?”老刀对陈庆之很是不满,又对店家喊道:“龟儿子,给你爷爷我拿两个碗过来,抠抠搜搜的就给一个碗,怕爷爷我砸了你们的店还是怎么着?”
店家与老刀很是熟悉,听了老刀的叫骂“去你娘的,你敢砸老子的店,老子明天就把你这个孙子的家给你烧了。”
店家是传统的甘肃人,说话带着浓浓的西北口音,我听他的话需要很认真,很仔细的听,顺着意思向下顺,才可以将他话里的意思听明白。
“你前脚烧了我家,我后脚就去你家睡觉去了,让你家婆娘给我暖炕。”老刀在和店家对骂的时候,也不再是一腔京普,也是用了西北方言。
“去你娘的,老子的婆娘因为你欠钱欠的太多,家里揭不开锅了,早跑到娘家去了。”店家又骂了一句,显然对老刀经常来蹭吃蹭喝很是不满。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店家是怎么这么熟悉的,店家就在这条老街中,老刀住到这里之后,经常来这里吃饭,身上没钱了就欠着,店家看大家伙都是一条街上的街坊,也就没急着要。而且有外地人来找老刀,时不时的会将钱给老刀交上。
有一次老刀欠了两年半的饭钱没有给,店家实在没招了,就给老刀要钱,老刀张嘴就说没钱,命也不给,还说我就这一套房子,要拿你就拿走。
店家无奈,可是又着急用钱,只好将老刀的房子给收了回来,准备卖了,可是卖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房子也不是老刀的,根本没办法卖。
得知被老刀欺骗了的店家拿着手里的剔骨刀追着老刀跑了二十四条街,将老城来来回回跑了四圈,愣是没有追上老刀,也沦为了整个老城人的笑谈。
两人追了整整一天,最后到了晚上两人还勾肩搭背的喝起了酒。一直喝到天昏地暗。只是店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店家的床上摆了二十万块钱,老刀也消失了两个月。
店家这两个月过的茶不思饭不想,一个劲的自我埋怨是自己逼走了老刀,不过两个月一过,老刀又回来了,断了两根手指头回来的。
从那以后,店家再没有给老刀催过钱,这反倒是成为了两人之间相互开玩笑的笑柄,只要老刀在这里吃饭,他们总会一边喝酒一边对骂,粗俗不堪!
但是老刀从那以后,经常有人来找老刀,每次都是他们给店家一大笔钱,或者多,或者少,多了店家就留着,少了就下次多要一点,反正店家知道,这些人是找老刀办事的,要多少钱老刀都不会管。
“我没钱,这不是有人来给你送钱了吗?”老刀冲着陈庆之和我努努嘴,说道:“给他们要。”
陈庆之听了老刀的话,站起来就给店家钱,店家张嘴就是:“八千,凑个整,给我一万!”
“好嘞!”陈庆之刚取出来的一万块钱还没暖热乎呢,就掏了出去,不过陈庆之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掏钱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可是这还没有完,店家收了钱之后,也没数,直接对刚刚陈庆之沽酒的酒家喊道:“老陈,有人老东西还钱了!”
店家话音刚落,我只看见一个肉球飞快的从店铺中滚了出来,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脸不红心不喘,伸手就说:“还钱。”
陈庆之面露尴尬之色,他只取了一万,还都给了店家,谁知道老刀欠了这么多钱。
陈庆之将求救的目光扫向了我,我拿出钱包询问道:“多少钱?”
“两万。”酒家张口说道。
“呃……”我的手在抽出钱的那一刻停住了,我钱包里只有两千多一点。
钱不够……我将目光投向了陈庆之。
陈庆之发现了我的尴尬,脸上通红,低声说了一句我去取钱,然后飞速的离开了。
“两个穷鬼!”酒家不满的骂了一句,然后对老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