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多人都在博物馆见过古代的青铜器,在常人眼里,它们不过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不过是某位收藏家的珍宝;不过是战争杀敌的利器罢了。除此之外,有几个人会把它当成历史的见证者?
它们从铁匠手中出世,从商人手中买卖,从军需官手中仓库,再从仓库中派发到每一位士兵的手中。
士兵们手握青铜制作的武器,听命于王侯将相。或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或是征战沙场,开辟疆土;又或是用来残杀无辜的百姓,烧杀抢掠。它们见证了一段段的历史,它们经历过无数人的手,它们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旁观者,静默于一旁。看着生命的消散,看着生灵之间的悲欢离合,看着多少精美绝伦的亭台楼阁,在一场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最后,随着时代的变迁,武器的进步,它们从珍贵的兵器渐渐蒙尘于世间,成了博物馆的陈列品,供游人参观;成了收藏家的藏品,供自身享受;又或者成了大地的一分子,永远埋藏于地下,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杨御宸弯下腰,拿起一把青铜剑,这把剑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用手轻轻触碰,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剑身上散发出来,透过他的肌肤,传递到大脑中央。
剑身上,刻画着精美的花纹。手指轻触花纹,顺着花纹的纹路或回旋、或转折缓慢抚摸着,临摹间指尖的凉意更盛,如冬天触摸水上的薄霜,刹那间,杨御宸心中的焦躁之感,也随着这股冰凉的凉意,而彻底消散。
青铜剑上,有几道与其它兵器交战所弥留下来的伤痕,在岁月的打磨这下,这些伤痕更是凭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感。
指尖轻轻触摸着剑身上的伤痕,似乎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自己就像跟着手中的青铜器,越过时间的长河,来到以往的时间与空间里面。
在这里,他似乎看到了在平原之上,两国的军队在平地上疯狂交战。战争,就是一台无形之中的绞肉机,这台绞肉机一旦开启,就是想把它关上,也需要用无数的人命去填满,方能阻止它的运行。
平地上血流成河,几乎每隔个3~5秒的时间,地上便会多了一个伤员或是死人,在大军交战的混乱场面中,倒地的伤员,不比死人好过。他们除了要提防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兵器,更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在队友的兵器之下,或是踩踏之下。
杨御宸仿佛看到自己手中的青铜剑,此时正在一位看起来像是军队长官的手中,随着一声声的鼓令,双方同时停止了交战。哪怕上一刻你的剑就放在敌军的脖子上,鼓令一响,也只能把剑放下。这是绝对的令行禁止!
敌我双方相视了一眼,士兵们的眼中看不到对彼方的憎恨,只有深深的无奈,以及对战争的痛恨!
因为他们或许在前一天夜里,还在自己的家中,打猎、种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虽然简陋却又无比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期待着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天能比一天过得更好,希望明天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日子。
可是!也许就在下一刻,征兵的官员过来了,把他们从温暖的家中带走,交给他们武器的使用,以及一些简单的鼓令后,便被送上战场。
当他们手握住军需官送过来的武器后,便知道自己的命,已经丢了一半,还有一半,随时会被敌人收走。
他们也无奈,对这世道的无奈;也痛恨,对这战争的痛恨,以及对上位者的痛恨。可他们无法反抗只能拼命在战场上活下来,只有在休战期间,他们才能用双眼,目视着自己家的方向,眼睛仿佛穿越了空间,看到在家中为自己担心,为自己忧虑,为自己求神拜佛的家人。
士兵们休战,长官们却骑着宝马,从士兵堆中来到他们分离出来的空地上,这是于强者之间的交战。哪一方胜,那一方的士气便会大涨,对之后交战,有着强大的影响。
杨御宸看着拿着自己手中这把青铜剑的武将,对上敌方的武将,双方从马上下来,各自讥讽了对方一番,随着一声声足以震撼天地的“呵~呵~”声,他们开始交战起来。
他们之间的攻击手段,没有什么华丽到令人目眩的技巧,只有实打实的交战,武器在一起相碰,发出巨大的响声。
对方用的是大刀,在一次交战中,对方高高举起他手中的刀,狠狠地朝另一方砍了过去。手握青铜剑的那人,仓促之下,只能举起手中的青铜剑,硬抗对方的那一刀。
“铿锵”一声,杨御宸眼前的画面破碎了,从那令人恐惧、令人震撼、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中回到了现实,刚才的一切就像梦一样。
但杨御宸知道,那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得事情,就发生在这把剑曾经的某一位主人的身上。
杨御宸的指尖,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这道沟壑,这条沟壑的形成,一半是因为贵族们需要的风花雪月的奢靡华贵,一半则是战场上士兵们活下去的坚定信念。
“哎!”杨御宸悠悠的叹道:“无论是兴、还是亡,苦的都是百姓啊!”
“杨御宸,你在发什么呆啊?”蒋玥拿起一把与之特别不匹配的青铜刀,爱不释手的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