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楚大泽,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拖着虚弱的身子,奋力挥出手中钢刀。
即便所有人都清楚,这无异于飞蛾扑火、无异于蚍蜉撼树,但那又怎样?!至少,他敢于去做那只扑火的飞蛾啊!
楚大泽的刀是冷的,但血是热的;握刀的手臂是软的,但骨头是硬的!
不去想那宛若天堑的强弱差距,不在乎一贵一贱的地位悬殊。楚大泽就那样将他生命中最后的力量,汇聚在这柄打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钢刀上,宁可将这满腔热血洒在当场,也要炸裂出华丽的绽放!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是做苟且偷生的庸人,还是去做一个感动自己的英雄?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只是一瞬,楚大泽也要用他的实际行动,演绎出宁死也要捍卫的意念!
钢刀划破空气,发出不大不小的嗖嗖声,冲着台上那满脸鄙夷的教廷大祭司砍过去。
在围观百姓的眼中,这一刻仿佛变慢了速度,能够清楚的看到楚大泽因为愤怒而狰狞的五官;可以清楚看到刀锋劈向大祭司的轨迹;也可以清楚看到教廷大祭祀眼底深处的耻辱不屑。
“爸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角落里的观众群内,一个只有五六岁、满脸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疑惑的问向身边的父亲。
而他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天界百姓。此时面对孩子单纯的问题,他没办法做出解答。
楚大泽为什么这样做?有答案吗?或许是有的吧。
但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这个倔强汉子内心的坚持?一时间,所有懵懂愚昧的在场百姓,都感觉到心里一根弦被莫名的触碰了。
或许是因为同情,或许是因为感动,或许是震惊于楚大泽如此偏执的坚持。刚才还冷漠旁观的在场百姓,随着楚大泽挥出去的钢刀而心头揪起。
喀——!
一声脆响,没人看到台上的大祭司有任何动作,但那柄静心打磨过的钢刀却在距离其体表三寸处,仿佛碰上了一层巨大的阻力,凭空弹飞崩碎。
钢刀飞的很高,打着转节节崩断,一片片碎刃像是冬日里枯黄的落叶,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那崩碎的刀身,就如同楚大泽生命的消逝;那碎片落地的声响,仿佛是一曲天地悲切的葬歌。
楚大泽随着钢刀脱手,整个人也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倒地。嘭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当场就摔出一口鲜血,却仍然咬着牙、倔着骨,虎目圆睁、怒发冲冠,一点点、一寸寸的从地上艰难爬起,挣扎着挺直腰杆,死死瞪着台上那傲慢的大祭司。
大祭司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是那般淡漠,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低垂着眼皮鄙夷的看向楚大泽,轻声开口:“弱者,为何要战斗?”
“呵……”楚大泽哼笑一声,嘴巴刚刚张开便是汩汩血水涌出来,一口牙齿都染成了鲜红,如疯如狂般好似一颗劲松立在当场:“你问我为何战斗?哈哈哈哈……”
楚大泽没有回答,只是扬天大笑。笑罢,豪气干云的抬手怒指大祭司,一字一顿的断然发声:“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活!”
短短几个字,仿佛惊涛骇浪般回荡在这方天地。楚大泽站的是那么笔直挺立,如铜浇铁铸一般宁折不弯;反观那些围观群众,他们刚刚才经历了死里逃生的庆幸,一个个跪在地上膜拜教廷。
他们就是在跪着活,可又多么希望能够像现在的楚大泽一样光荣的站着死啊!可是,他们不敢呐……他们没有勇气啊……他们把楚大泽当成找死的傻子,可现在才明白,真正傻到极点的人……就是这些跪着活还要连连叩头谢恩的人们啊!
楚大泽带给大家的震撼已经足够多了,但台上那些教廷中人却依然个个满脸鄙夷。
那站在台前的大祭司更是轻蔑耻笑:“你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吗?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吧,他们刚才为了活命,有多少人希望你能快点死?想想你那些结队起义的战友吧,倒头来还不是树倒猢狲散,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做无谓的挣扎?”
大祭司看楚大泽的眼神,就像巨人俯视蝼蚁:“站着死?放心吧,你不会死的那么轰轰烈烈。”
说完这句话,大祭司缓缓扬起手臂,隔空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当即,楚大泽就感觉脖子被人掐住,完全无力反抗的从地上提了起来,像是静候屠宰的羔羊,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但楚大泽从头到尾,那双如岩浆沸腾的眼睛却依然怒火不消,吃力的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要杀……便杀!我,楚大泽!可杀不可辱!”
大祭司像是把玩猎物的刽子手,轻蔑的视线上上下下游荡在楚大泽全身:“你还真是个硬骨头,到这个时候了腰板还挺的那么直啊!也好,我就先打折了你的腰!”
嘭!
话音刚落,一记无形重拳直接打在楚大泽肚子上,将肠胃震碎、腰椎崩断,整个人瞬间缩成了虾米,表情痛苦不堪。
但即便如此,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