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眼里的母亲比以往更加消瘦,而且还疾病缠身,头上用一根旧布条绑着,拄着根木棍,站家门口迎接远方归来的儿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终于等到儿子归家后,母亲拉着儿子细细地打量,生怕儿子在外吃苦受累,还对围观的邻居不停说道:“我儿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只是变得黑了些……”
徐清风确实是长结实了,但外表却是无法发现,但母亲就是那么地肯定,这个世上最了解自家孩子的永远是母亲。
“风儿,这是娘夏天上山挖的山薯,特意给你晒成山薯干,等着你回家吃,还有这个山茅草根,是娘早上才从山里挖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又白又嫩,还很甜,你尝尝……”
徐清风在充分享受母爱时,莫麒麟也在家里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只不过他在大吃大喝时,还不忘向父母痛诉。
“徐清风那个贱奴,居然在灵台洞造谣生事,说我尿床,害得我在众师兄面前丢脸……,还有每天故意偷懒,别的师兄都是大缸装水,我的却是小缸装水,而且还经常喝头天的陈水……”
“好你个贱婢,教了好贱种,真是屡教不改,一心往死道走,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我就只好成全你……”
莫继祖咬牙启齿,居然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他的麒麟儿当众出糗,看来是将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来人,从即日起给徐氏断药断粮……”
短短相聚几个时辰,甚至没有在家过夜,徐清风就又跟随莫麒麟回到了灵台洞,不知为何起了这样大的变化,莫麒麟原先可是计划在家住一晚后,才返回灵台洞。
莫麒麟一路盯着徐清风冷笑徐清风心里忐忑不安,感觉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三日后的晚上,徐清风刚刚梦中,还没来得及梦见《大荒经》,就见到了母亲。
这是母亲年轻时的摸样,虽然徐清风没有见过母亲年轻时的样子,但他就是知道这个衣着华丽,年轻美丽的女子就是母亲。
“风儿啊!娘要走了,娘再也无法陪你慢慢长大,你要坚强些,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记住娘以前跟你讲的话,娘会在远处看着你,你可要好好活着,娘会永远想你的……”
徐清风的心如刀割,梦中醒来,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只感觉自己心里空的让人发慌,似有什么离自己远去,永远也不会回来。
黑夜中,倍感孤单,无比害怕,眼眶中总是有止不住往下流的泪水。
最爱徐清风的那个人走了,悄无声息地!
执念跨过千山万水,无视时空界限,只为在梦中跟儿子话一声道别。
灵台洞的日子依然是那么平淡,就算某个主子发怒,将山下的奴婢打死,也引不起半分波澜,莫麒麟依旧时不时地刁难徐清风,而徐清风依旧是默默承受,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握着木簪思念母亲,掐指计算着何时能到上元节的日子外,就是小心翼翼地修炼。
《大荒经》一直没有新的变化,徐清风已经对那两式图谱娴熟无比,学习第二式时,虽然还是无法模仿出那种气势,但拳头击出时,手臂不再酸疼,反而有种破空的声音响起,找碗口粗的树木偷偷试了试,居然几拳就能将树木从中打断人心惊胆战。
威力越大,徐清风就更加的小心,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蛛丝马迹,这种东西要是让莫麒麟或是其他人知晓,绝对会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另外,这第二式拳法没有名字,但是出拳时,往往带有破空的声音,徐清风就自作主张地将这式拳法命名为破空拳。
那莫麒麟最近终于学会了飞剑,时常御剑飞行来到山下,不再殴打徐清风来取乐,而是指挥飞剑绕着徐清风全身上下飞舞,常常用剑将徐清风划的遍体鳞伤,衣衫褴褛。
徐清风惟命是从,百依百顺的样子很是令莫麒麟满意,表示到上元节时,会再次带徐清风回家。
徐清风有家吗?最爱他的那个人走了,家还存在吗?
母亲在,家就在,母亲在何处,家就在何处。
上元节回家后,徐清风才知道在他上次离家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晚上梦见母亲的那天,母亲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临终前恋恋不忘自己的儿子。
“小风,这是你娘给你用兽皮缝的鞋,她临终前都还念叨着不知道合不合你脚……”
隔壁的花婶拿出一双皮靴子,可以明显的看出是用各种废弃的兽皮头拼凑而成。
“你娘一直吃不饱,又没有药治病,唉!我们这些邻居又不敢违背老爷……,想帮也不敢帮……”
“我将你娘屋里的东西偷偷藏了点,里面有两件你娘的旧衣服,以后可以自己做个衣冠冢……,哎!我们这些下人就是命苦,死了往乱葬岗一扔,连个坑都没……”
徐清风没有听完,就双眼一闭,直挺挺地晕倒在了地上,却是在清醒后接过花婶准备好的包袱,立即跑去找莫继祖。
“老爷,我想为我娘守孝。”
这是徐清风第一次哀求莫继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