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淡啊。”
达左刚说完,从医院入口进来一位女子,那女子略显憔悴,左脸上还隐约可见一小块淤青。
“啊来了。在这——”
希琳领着女子病房。
女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心情犹如乱麻。
“你是他妻子是吗?”希琳坐在旁边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好像在记录一些东西。
“是的,我叫玛丽,他叫约翰……”
“情况你大概知道了吧?”
“是,护士小姐路上跟我说了,虽然很难以置信……”
“很遗憾……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不怎么做。”玛丽下了决心一般回答。
“不怎么——是要留下他的意思吗?”
“是的。”
“为什么?抱歉,我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但是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
“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那样也挺好的。”
“挺好?”
玛丽看着仍然处于沉睡之中的丈夫,回忆起了往事,“我跟约翰,是在最年轻气盛的时候认识的,那会儿,我们彼此深爱着,我爱着他的英俊潇洒,爱他的开朗活泼,爱他的一言一行……当我们彼此觉得再也分不开之时,我们结婚了。”
缇娜在后边静静地听着。
既然如此相爱,怎么可能会原谅带走这一切的影魔,如果是自己的话……
“那为何……”希琳说了一半,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刚刚结婚之时,我们依旧很幸福,虽然都是穷人,但我们住在外围的便宜旧房中,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很满足了。结婚之前就约定好,会家庭忍受这一切……”玛丽回忆着,脸上浮现沧桑。“直到,一年后,两年后,我们依旧没有孩子。”
“约翰慢慢变了,变得烦躁,易怒,他爱上了喝酒,在家在外面,都喝,起初除了花光自己的钱也没什么,但是一个晚上,他喝醉酒回来,手里拿着碎玻璃瓶,往我头上打,我用手挡了一下,留下这个疤。”
玛丽抚摸着左手上的伤痕,满眼唏嘘。
“我与约翰相爱四年,那个时候,我拥有最好的他。但是之后的十几年,我面对的,却是最差劲的他。所以……”玛丽看向希琳,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这就挺好。”
三人听着玛丽的述说,陷入沉默。
如果美梦破裂的话,那就隐忍;如果噩梦消失的话,那便重来。
缇娜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琼斯家,是近年来圣城最风光无限的家族之一,掌管着圣城的肉类市场。
缇娜的父亲是一名贵族,母亲是一名商人。
身为贵族子弟的父亲与女强人的母亲,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的他,爱着她的聪慧和坚毅,那时候的她,爱着他的风趣与大度。
但是在结婚后的几年时间里,这些爱意却慢慢地,转变成了恨意。
母亲经常对小缇娜说,自己被父亲骗了,他是个懦夫。
父亲经常跟小缇娜抱怨说,母亲太过霸道,他在这个家没有尊严。
那时候的缇娜,听不懂这些事情,但是她却把这些话都记住了。
渐渐的,母亲父亲一起吃饭,也很少说话,他们看见对方时,脸上也不再浮现出笑容。
直到长大后的今天,缇娜才真正开始理解,那关于爱与时光不可磨合的矛盾。
……
又过去了几十分钟,约翰终于醒了。
瞳孔中带着光环的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果不其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木讷地看着玛丽。
“……我不记得我是谁,但是我觉得你很熟悉,很亲切,你认识我吗?”
达左和希琳吃惊地看了对方一眼。
玛丽的眼泪落在他手上,她点点头:“嗯,你叫约翰,我们是夫妻……”
“夫妻啊,好像,也不错呢……”
过后不久,夫妻俩就互相扶持着回去了。
玛丽走之前回头给希琳深深鞠了个躬。
“谢谢你,希琳医生。”
希琳微笑着点点头,“为你感到高兴,祝你们幸福。”
看着二人的背影,缇娜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滋味。
她不禁抓住前面达左的衣摆,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些安慰似的。
达左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娇小女孩,无奈摇了摇头。
在那之后,达左与缇娜告别了希琳,并排回了学院,出于安全考虑,达左一直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缇娜这才松开一路上紧抓着达左衣摆的手。
“我房间是201……”缇娜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脸瞬间桃红。
“别多想!就是,有空可以过来玩。”
“呀,去女生宿舍也不容易呢,不过201啊……”达左好像想起什么,“原来你今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