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说完以后,把话筒交给旁边的人,就从一边下去了。混在人群中的达左见状,推了老薛一把,老薛这才抖着两条腿慌慌张张地跑上台去,傻不溜叽地冲台下的群众笑笑,然后接过话筒,在那嗯嗯啊啊半天后才开口道:“那个,大家好,我是老薛……大家……可能都不认识我,但这并不。”成功说出两句话后,老薛渐渐了状态,慢慢直起腰来。
“的是,此时此刻,我决定上来,到这里来给大家说一些心里话……而这些话,是我老早就想说的,一直没有机会。所以,就在今天,我把藏在心底的很多想法,跟威兰的大家说一说,这很大家务必耐心听下去,谢谢。”他深深鞠了一躬。
直起身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从一开始,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我梦想着一个有些虚无缥缈的未来,在那里,人,我是说,种族的人,无论是猫人、鱼人、狼人……都能与我们人类,和谐共处的未来……”
说到这里,台下的观众显得有些疑惑和不理解,但大多数人都很耐心地接着听了下去。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离谱的梦想,或许在大家眼里,就是那么的不切实际,但是怎么说呢,我一直都是认真的……”老薛微顿半秒,昂起了头,微笑着道:“我跟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一个虽然荒唐,但确实是关于我与一位兽人,再真实不过的故事……她,是一位猫人,曾经记得,是在一天晚上,巡逻回到仓库的时候,遇见了她……”
老薛将自己那拥有美好开头,愉快的过程,但结局却刻骨铭心的故事缓缓道来。
说到开心处,老薛不禁笑了,“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到哪只猫人竟然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可爱,可把我给逗得……不过好在,她没挠我我留下一条狗命。这也可以看出,兽人其实没那么可怕嘛,顶多就冲你呲呲牙,扔扔什么的……”
引得台下部分听众也忍俊不禁。
之后老薛又说出了与果果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之后相见时的故事,眼神从一开始的喜悦,渐渐流露出了些许哀伤,“当时的我,还在傻傻地笑着,为她在后山打着桩……最后,木屋建好了,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木屋建好之后,那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可它太过短暂,短暂到我仅仅是到城里为她买几件衣服,一回来,就看见了终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道:“你们知道吗,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给她建什么木屋,我真的应该赶她走……我或许又不该给她买什么衣服,那样的话,至少还能留在她身边……那是我不愿再想起的一幕,因为每一次回忆,我都会痛恨起身为人类的事实……那天,三个人找到了后山的木屋,抓住了沐沐,她本可以跑的,但她却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不跑?”他反复地问自己。
“下一秒我就明白了……因为,那些人手里拿着火把……你们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吗?”
老薛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嘶哑,这大男人的眼眶边,竟有几滴泪水无声地流下,“被两个人压在身下的沐沐拼了命地喊不要,可火把还是扔了出去……就因为看见这个,她不顾一切地从那两个人手里挣脱,往前面那个人扑去,而我,眼睁睁地看着后面的人拿出了枪……”
台下群众沉默着,没人说出一句话来。
“子弹就那样轻易地穿透了她的胸膛,果果就在我的面前倒下,然后你猜我看见了什么?”老薛正视着台下的人,质问道。
“是血……”他握紧拳头压着声音说,然后用充满力度的感情喊出了下一句话:“是血啊!红色的血啊!……那就是我们口中的万恶身体里所流淌着的东西,它的颜色跟我们一样是红色的啊!”
“难道我们从来就不知道吗?”他有些自嘲地问。
老薛深吸两口气,铿锵有力地说:“我们所杀害的每一个邪恶存在、传播瘟疫的源头,其实都只是活生生的人而已啊……她们跟你们一样,会哭,会笑,会肚子饿,到底是什么蒙蔽了我们的眼睛?快点睁开看看啊!她们躲在角落里因为寒冷而发抖的样子,跟最初一无的自己不是一模一样的吗!”他大喊着。
“我们与她们之间的距离、差别,真的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吗?”老薛把语调降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我们只是因为有贤者带领着前进而已,难道这就让我们看不清自己是谁了吗?我们都是从动乱中挣扎逃脱的平凡人,因为深知和平与安宁的意义,所以我们才想要平息人类之间的纷争……可那就够了吗?对外族挑起战争,难道就是可以被允许的吗?就不会再有人平白无故地牺牲了吗?就不会再有人,承担悲伤了吗……?”
“倘若这世上,仅有人类存活的那一天当真到来,面对这样的世界,面对这样空旷的世界,我们又真的笑得出来吗……到了那一天,看着你手上沾满的鲜血,你真的还敢说自己,能忘记杀戮,去真心实意地爱自己的家人吗……我怕啊,我是真的怕啊,用恐惧回以恐惧,我们终将变成自己惧怕的那个样子……所以我怕明天照着镜子,看见里面的自己,长出了獠牙啊……”
“威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