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世界的公平的。如果说我前半生的幸福是神明给予的恩赐,那后半生便也到了偿还的时候了吧?如果我总是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遇到更糟糕的事情吧?当然,现在我能想象到最糟糕的事情,可能就是……没有遇见大家了呢。”
我能感受到,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并不是所谓的怜悯,而是一种,真正的“大爱”。
多么好的女孩呀,是吧。
所以作为团长的我,也时常会想要做些什么。
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筛选”的结果总是不稳定的呢?
无论是小桃对虚无的亲和力、还是芙兰那能够复制自身法术的魔眼,亦或杰米无穷的蛮力,都意味着筛选会赋予存活者独一无二的能力,或许对于物种来说,这是出于多样性的需要吧?可是笼统而言,它们又只是代表着一个个体生存的能力而已,一切都只是活下去,不是吗?
所以才需要一次又一次突变,创造出不同的能力,来向“更强”靠拢。
那么,然后呢?如果有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个体出现了,又该如何呢?这是我最近才从大主教那里了解到的事情,若是这样的个体出现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复制”了吧?
简单说来,就是把样本的每一个部分都拆解开来,研究个清清楚楚,从而使得在理论上,筛选的结果变得可控,这样就可以使得一个结果不断重复出现,以达到我们的最终目的——在神罚中存活,并延续人类文明。
所以我是这样打算的,首先,我不能死,因为我比佣兵团里的一个人都要强,所以她们是没有资格成为样本的,其次,我要证明自己是最强的,这样才有成为样本的资格。
也许你会觉得,两个选择对于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是寻死罢了。无论是死在强敌手上,还是牺牲于先驱式的研究,都改变不了我在寻死的事实。
但是也很显然,这两者所代表的、长远的意义,其差距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至少,我不想看到一个人,不管是小桃、芙兰、杰米还是小南,被肢解成一块块地,哪怕那是人类的未来。况且,也不一定是要全人类吧?就当是满足我的一己私欲不行吗?我就是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宝贵的同伴们在未来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无论面对如何悲惨的困境也能走下去并保持自己的微笑啊,嘛,虽然说被大卸八块以后也不可能去确认就是了。但是没有关系,毕竟一己私欲罢了。
所以说,现在的我,应该活下去,更的是,小桃她们应该要活下去,等到我成为最强的那天……
只不过我同时也在担忧着,担忧着她们会出什么意外。
通过“筛选”的进化体,虽然有着凡人不可比肩的战斗力,但同时它们也有着无法掩盖的缺陷。
那便是“狂暴”所带来的,无法挽回的后果。
那是当进化体受到生命威胁时才可能被激发出来的本能,从创世神手中窃取的魔能会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破坏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在狂暴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有的只是无边无际黑暗而已……
所以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是尽可能减少同伴们面对的风险她们去处理较为弱小的敌人。希望今后的计划也会在意料之中。
也但愿……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
贯穿天地的火柱扫荡过后,邪龙残缺的身躯依旧匍匐在地上,它低垂着几乎只剩下一半的头颅,用他仅剩的眼睛死死盯着高空中的女武神,明明四肢都已成了碳化的烂肉,翅膀也如同装饰品一样吊在它身上,好似摆动的幅度再大一点,下一刻就会整个断掉,邪龙还是撑着自己的身躯,想要再次起来反击。
希丝缇娜自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她抬起了手,身后的炮台便再一次开始积蓄力量,可就在这时,希丝缇娜却转头望向后方,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她把手放了下来,转过身正好迎上抱着米柚飞过来的法芙莉娜。
“那个孩子……”法芙莉娜的视线,投向了杰米倒下的方向,在那里,一股蓬勃的黑气正在迅速扩散。
“难道说……”希丝缇娜跟她互相看了一眼,想了想道:“我去。”
“嗯。”法芙莉娜点了点头,看着她与炮台一同向着后方飞去。
昏昏沉沉之中,芙兰感受到了一丝让人感到不安的气息,于是她极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东西,明明自己已经能感受到身子底下的沙土还有旁边的小南,可不知为何眼睛依旧看不见,她很不安,但是,更的是……
“杰米!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芙兰茫然地向着感受到不安气息的方向喊着,“呐,回答我啊!杰米!你在哪里!”
希丝缇娜降落在芙兰旁边,略带怜悯地看着她,轻声道:“你的同伴,好像是失去控制了啊。”
“失去控制……”芙兰怔怔道,“狂暴……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