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又十七天。
在莲·绯世与达里恩相识相知的日子里,对于这个失去记忆的女孩来说,可以说得上是丰富多彩,而又安心惬意了。
在此期间,她就一直住在达里恩的房间里,赖着不走,教皇对此没什么太大的意见,达里恩本人在那会儿也是木头一个,觉得无所谓,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是这样一来,自然也便有其它人会看不惯,认为背后有着不可告人之事,就连其它骑士长也多次提醒达里恩,不要把人宠坏了,容易生出流言蜚语。然而举世无双的耀阳骑士长只是耸耸肩嗯了两声,表示:谁有意见直接来我面前说,我不会介意,但如果躲起来偷偷说人坏话,我会生气的。
达里恩对绯世的关怀便如此这般,不过好在这个女孩对达里恩以外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趣,整天也只是跟在骑士长后头,他去哪她就跟到哪,如同刚刚出生的小鸭子一样,独自两个人在房间里头的时候姑且不论,在外面的绯世可以说是相当乖巧了,愣谁也联想不到这位时时刻刻陪伴在骑士长身边恬静的白发女孩,背地里会是一个小魔女呢。虽然她多次口头威胁要去搞事,但每次都也不了了之,顶多就是在房间里等达里恩外出回来期间整几个恶作剧,往门板上边放一桶水啥的,当然一次也没成功过。
而当达里恩在议事大会上被几位主教当场问及为何如此信赖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之时,面对众人的质疑,他是这样公开回答的——
“我虽然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但我知道……自从她来了以后,来我房间窗台讨食的鸟儿变多了,每天早上都叽叽咋咋地很是吵闹,莫非正如你们所说,她是通过买通麻雀来吵醒骑士长以达到降低睡眠质量的目的继而祸害教会吗?还有,教堂门前广场的那条大路,原本两侧只修剪了简单的草坪,可是现在摆满了一排排花,各种各样的花,五颜六色的花,这花从哪来的呢?是莲求着我用工资买的,三天就闹着要种一盆,搞得现在教堂门口摆好满满当当两排花,你觉得这是她在陷害我或者教会吗?光浇水可不能把我累死。
“还有什么呢?对了,你们曾经提过,有好几笔上面发给我的福利似乎都被莲私吞了,我当时并意,觉得只是一些水果点心之类,私吞就私吞吧,我也没去问。可是前几天去救济一群乞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意外的事情,当我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莲小姐’。那个瞬间,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想明白了平日里莲说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的时候,都去干嘛了,也明白了那几份福利,都到了哪里去。很显然,比起我自己吃,莲的做法要让我觉得开心多了。
“关于她的所作所为,还有很多很多,比如我抽空去钓鱼的时候,我负责钓鱼,她负责放鱼;我训斥属下的时候,我负责骂,她负责偷偷说对不起;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我负责在黑板上写字,她则负责擦黑板;我负责传授孩子们知识,她就在台下偷偷记笔记,然后在下课后交给那些精力分散的学员……她在教会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可你们呢?你们为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她很神秘吗?还是仅仅是因为你们乎?又或许你们只是因为有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存在莫名其妙就得到了骑士长的庇护而感到不甘不服?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你怎么不问问那些和她接触过的人呢?为什么不问问骑士们,为什么不问问乞丐们、学生们,为什么不问问花儿,不问问鸟儿呢?答案,自在你们心中,其它的话,我便不多说了。”
达里恩的一番话,驳得那几位主教老脸通红,哑口无言,羞愧难当,事后便再也没有人提起过类似的问题了。
至于绯世未来的打算,达里恩愿意尊重她的选择,无论是去是留,他都可以帮忙安排,恰好他身边也缺一个助手,把绯世收作骑士长秘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她本人也表示十分愿意。
然而,便是在即将做出决定的那一天,绯世啜泣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听到哭声的达里恩很快便从地上起来,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莲用两只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断哽咽着。
“怎么了?莲。”他有些着急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莲沉默着摇摇头,却依旧用手臂挡着自己的眼睛。
达里恩沉思半饷,伸出手缓缓贴到她的脸上,为其拭去脸颊上的水渍,随后轻声开口说:“做恶梦了吗?”
她吸了两下鼻子,微微点了点头,会意的达里恩也不着急,只是收回手,上身微倾,靠近她道:“已经没事了,好吗?”然后他再次伸出手,尝试着将她的手拿开,莲也并没有抵抗,只是把脸偏向一边,似乎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泪水朦胧的眼睛。
稍微放下心来的达里恩用手指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将她额前的刘海撩向一边,看着她望向别处的眼睛,问说:“做了个什么样的梦?能告诉我吗?”
莲再次吸了吸鼻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他一下,哽咽着说:“我……好、好像梦见了未来……”
“未来?怎样的未来?”
“很……很漂亮……”她了一下情绪,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