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何解？”这么多年来艾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言论，他虚心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哼！”梅林斯重重地哼了一声。“我问你，元素力量是如何被召唤出来的。”

“自然是‘通过吟诵咒语引起空气中魔法元素的共鸣，然后以每种元素不同的波动频率用不同频率的咒语将其剥离出来，再通过精神力将它塑造成形’，全过程低碳环保无公害，哪里有堕落了。”

艾德顺口答道，关于如何使用召唤元素力量，在他读的《应试魔法习题大全》中有明确记载，艾德应付魔法考试背的滚瓜乱熟。

没想到梅林斯伸手指着艾德的鼻子，很是急切地说道。

“你说的是‘剥离’是不是？，不是交换，不是乞求，而是‘剥离’。这足以说明问题了。对不对？哈哈哈。”他有些狂乱地怪笑一声。

然后趾高气扬又带着讽刺意味说道。

“连法师们自己都知道元素力量就是用取巧的方式从这个世界里强行剥离出魔法元素然后供为己用，这就像一种抢劫，难道这还不是堕落魔法吗？只不过他们抢的不是人类，也不是精灵，而是父神创造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丝元素。”

他愤怒地大吼一句。

艾德被他的话镇住了，原以为法瑞尔就已经是辩论的高手了，没想到在这个宫廷第一法师面前还是不够看地。

魔法师剥离元素力量就是对父神创造的世界的一种抢劫。

那恶魔魔法又如何呢？

就听梅林斯接着说。“你知道第三纪元术士们是如何召唤恶魔力量的吗？”

艾德摇摇头，关于术士的一切都已经被毁灭在时间的大潮中了。

“术士，通过和燃烧地狱的恶魔签订灵魂契约，生前驱使恶魔和它们的力量，而死后术士的灵魂要堕入燃烧地狱供恶魔驱使，做它们的奴隶甚至直接被吞噬掉灵魂，这是种交换。”

“法师的力量是掠夺，术士的力量是交换，哪一个更公平？哪一个更堕落？”

梅林斯一语让艾德哑口无言，经他这么一说，艾德觉得他说的居然有些道理。魔法师的确就像是一群恶徒一样疯狂地汲取空气中的魔法元素。

“可是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术士已经消失一万多年了，现在世界上只有魔法师，没有术士。”

艾德嚷道。

就听梅林斯呵呵一笑，笑声中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意。

终于到了主题了，他说这么多话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笑眯眯地看着艾德说“艾德。血曼陀罗，沧痕大帝最后的血脉，你愿不愿意继承我的衣钵，成为第四纪元第一个真正的术士！”

“我才不要学习这种残忍堕落的魔法，作为血曼陀罗家族伟大的后裔，我虽然追求力量，但也绝不会力量不择手段！”

艾德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梅林斯不屑轻挑地笑了起来，看着艾德他浑浊的眼睛都快笑出眼泪了，低沉嘶哑的尖笑如同夜猫子啼哭一样，艾德被他的声音笑的发毛。

“你笑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学习这些堕落魔法的。”

他干脆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往地上一座，翘着腿不说话了。

梅林斯止住笑声，眼神如同鹰隼一样犀利。

他盯着艾德的脸说道。“力量本来就没有好与坏的区分，力量从来不是过程，而是目的。善与恶的区分也不是过程，同样是目的。作为血曼陀罗家族的人，难道这样的道理会想不通吗？”

“利剑会不会伤人于剑的本身，而是在于握剑的手，艾德，恶魔力量被误解太久了，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术士从不可一世到人人喊打吗？”

艾德明明不想去听，可好奇心又止不住，于是转过身，耳朵却支了起来，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才懒得知道，你爱说不说，反正你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到时候你就能甘心这样的大秘闻跟着你进棺材？”

梅林斯没有理会他少年人的脾气，叹了一声说道。

“我研读古籍半辈子，对那段历史也仅仅是知道一二，当年法师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流行，因为元素力量狂暴不易稳定，而且剥离元素力量时会有反噬的风险，成为一个魔法师对人的天资要求太高，可术士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他伸出一只干巴巴的手，那只手皮肤焦黄，瘦骨嶙峋，他眼睛亮起一抹绿光，然后手心中就浮现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魔法阵。

他嘴里轻声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就见那个魔法阵开始发出一团紫色的光华，从里面爬出一个一寸高的小恶魔，长着双翼，头顶带着一根细细的弯角，全身都燃烧的绿色的火焰。

小恶魔从他手心的魔法阵刚刚爬出来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在他手心翻跟头，发出艾德听不懂的声音。

梅林斯闪过一丝黯然失望的眼神，一握拳，那个小恶魔被他抓的尖叫一声就变成一团紫烟消散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