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雀走得远了,郑家山才恍然反应过来,当即扒开胸前的衣服去看。先前那一下虽不知怎么被挡住,但是余力未消,只撞得他胸口剧痛无比,若不是他咬牙强撑,估计登时就得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郑家山几乎吓得跳起来。就在那伤口肿胀处,爆起的青筋被炽热的鲜血染红,斑斑点点的红筋之下,一根怪异猩红的鸡毛悄然隐没其中。
“这……到底是……”
郑家山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确认这不是幻觉——那根被他藏在胸口的鸡毛此时竟然钻到了他的皮肤里。
他皱着眉头,强忍着痛用手去扣,希望将那鸡毛拔出来。奈何那鸡毛好像天生就长在里面一般,眨眼的功夫就与他的皮肉融为一体。再去看时,胸口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红痕。
郑家山在院子里愣了半晌,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接受这个事实。还在那个世界时,他是连染发都不敢的,如今身上多了这像纹身一样的东西,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走了一步又停下来,晃了晃身体,觉得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舒服,这才在院子里找起来。院子本就没有多大,只不过当他看到黄雀口中说的“礼物”之时,三魂七魄几乎吓掉了一半。
昏暗的烛光下,院子一角横着一具血淋淋的女尸,女尸全身上下也算完整,只有脖子上有两处窟窿,外宽里窄,看起来好似被鸟喙啄烂了一般。
郑家山看得头皮发麻,正琢磨这黄雀是什么意思时,忽然瞥见那女尸的脸——竟然是村里的曹官!她这么快就找到了她!这么想来,难怪黄雀会直接开口索要固元丹,原来她早已查明一切。
郑家山心中凛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此地。今晚这样的巧合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然而他正要跨过石院,忽然想到二丫,胸中的怯弱立即被一股荡漾沸腾的血气冲散。柳如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打手,罪魁祸首自然是那蝎子精无疑。然而现在他连一个黄雀都根本应付不了,又如何能是蝎子精的对手。
他犹豫了半响,始终没有对策,最后决定听从老天的安排——明晚去探探这琵琶洞的路数,要是碰上蝎子精和黄雀等妖怪,就与豁出性命与她们拼一场,反正这条命早该在飞机坠毁时就没了的。要是侥幸得脱,那就摸回西凉女国求援,想来以一国之兵力,要对付这两三个妖怪还是话下的。
他打定主意,回到石室中见陈大娘还在等着,不由地心下感动,对她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外面,示意隔墙有耳。陈大娘会意,一会便就睡去。
郑家山躺在石床上,思量着该如何攻打这琵琶洞——最好是用火攻,在洞口点上火把浇上松油,这一窝妖怪必定一个也不能逃脱,实在不行再在洞口埋伏着刀斧手,这样就万无一失。他又想到这洞中还有陈大娘,不由地连连摇头,想了想一会,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郑家山忐忑地等了一整天也不见黄雀的影子。终于等到晚上,他见陈大娘睡得熟了,这才慢慢摸去门去,闪身出了院子。
然而才从院子出去,面前的石洞中却是忽然走来两个黑裙女子来,郑家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回院子,两三丈的距离,他竟然一步就跃了回去。这等变故将他吓了一跳,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两名女子已经走到了石院之中。
郑家山自来到这琵琶洞,除了陈大娘和那两名送粥的老妪外还从未见过其他女人,此刻见这两人到来,不由地暗暗疑惑。
两名女子径直走到石院后面的石室前,低声道:“郑家姗在吗?快快出来!黄大人有请。”
“果然还是来了!”
郑家山心中恨恨地诅咒着黄雀,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反而使了两个婢女。
“郑家姗快快出来!”
两名婢女又喊了一声,陈大娘从里面走了出来道:“郑丫头床上,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去哪里方便了吧。”
其中一名婢女一把推开陈大娘,往里扫了一眼,朝另一人摇摇头,然后又厉声对陈大娘道:“她到底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
两名婢女对望一眼,立即退了回来,转身就要从石院中离开。然而还未等她们迈出两步,忽然灯影下寒光一闪,两把灰白的飞刀瞬间插在两个婢女的脖颈,两人虽大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登时便就倒在地上死了。
门前的陈大娘面露惊恐,正要发声惊叫,石院中忽地白影流动,一个头插白钗、身着白袍的女人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白……白大人!”陈大娘微微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施礼。
“那个姓郑的丫头呢?”白管事的声音很是低沉,若不是看她背影轻盈,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男人。
“回大人……我不知道……”
陈大娘低着头不敢去看白管事的眼睛。那白管事哼了一声,倏忽间以手作爪,猛地朝陈大娘的后脑抓去。
郑家山本就有些担心,此刻见白管事果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