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子母河畔人士?”
跟着姐妹俩在山岭之间绕了半天,郑家山方才到了姐妹俩居住的茅草屋。√草屋共有三间,其中一间用帘子隔着的是姐们两人的闺房,中间为正堂,另外一间平铺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竹子编制的簸箕,簸箕上晾着草药,郑家山才进得屋子,立即就有一阵扑鼻的药香。
“啊,是啊。”郑家山闻着这阵清香,竟是有些上瘾似的,听了枣儿姐姐婉香的询问,这才反应过来。
“你真是被妖怪追到这里的吗?”婉香问道。
“这个……”郑家山不想吓到这对仿佛避世于此的姐妹,笑了笑道:“哪里有什么妖怪,都是骗人的,不过迷路却是真的。”
“原来没有妖怪啊!姐姐是个大骗子!”枣儿嘟了嘟嘴,听到没有妖怪,她好像很是失望。
“你这么想见妖怪吗?你不怕吗?”郑家山忽然收住笑容,放低语气道。
“是……是啊,你知道哪里有吗?”枣儿扯了扯衣角,小嘴往上一撅,身子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哪里?哼哼……”郑家山说着猛地用手勾起自己的嘴,同时翻起双眼叫道:“你家里就有一个!”
枣儿被吓了一跳,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也学着郑家山的样子扮起妖怪来。两人头顶着头,嘴里叽里咕噜乱叫一通。
婉香跟着笑道:“你们先在这玩会,我去煮点粥,此去子母河畔山高水远远的,等你吃了饭我再送你回去。”
郑家山本来和枣儿玩得不亦乐乎,一听到这个“粥”字,面前忽然闪过柳如那血红的尖牙,忽然想到陈大娘,以及……二丫……
就算回到子母河畔,那里还能算作是家吗?
枣儿感受到郑家山的变化,渐渐安静下来。婉香不一会就将粥端了上来,郑家山心中想着别处,闷头吃了一碗就起身告辞。婉香姐妹只道他是归乡心切,由姐姐将她送了一程。
“这深山密林中多有匪患,这个你拿着吧。”婉香说着将手钢叉送给他防身,郑家山再三道谢,这才挥手作别。
见婉香渐渐消失在山后,郑家山忽然有些怅然若失,难道真要回到子母河畔,孤独一生吗?还是说……
他望了望手中的钢叉,脚下不由停住,心中犹豫再三,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也许就在这里平平安安地过一生才是好的,二丫肯定也不希望他去冒险。。
还在琵琶洞时,他尚存报仇之念,然而既出了虎口,报仇的念头也随着危险的消失而消失,这一点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
翻过山头,茅草屋远远在望,然而走到近前,原本干净整洁的小屋竟是一片狼藉,晾晒草药的簸箕散落一地,屋中全然没了姐妹俩的身影。
郑家山立刻心中一惊,赶紧在周围搜了搜,果然在屋后的草丛里发现一条长长的拖曳的痕迹。两边的草木全被压倒,地上更有几个杂乱的脚印。
“糟了!”
当下他来不及多想,握紧手中钢叉就追了上去。随着两侧草木渐渐茂密,远处忽地响起一阵淫邪的笑声,“奶奶的,这西凉国的女人怎么比男人还野性,哥几个,给我了啊!”
“是男人的声音!”
郑家山立时愣住了,又听得那人口中满口污言秽语,当下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两颗枯死的老树之间,三个男人正围在一处,而在他们的身下,衣衫不整的婉香被死死按在地上。
“住手!”
他大喝一声,不管不顾地拿着钢叉就往那三人身上刺了过去,然而他虽身快,那三人却也不慢,当下闪开身子,退到了一旁。
众贼退避,婉香立即脱困,当下也顾不上多问,声音中带着哭腔道:“枣儿被那贼首抓走了!”
“什么!”
郑家山转身去看,那丛林更深处果隐着一条小径,他正要再问时,三个贼人早已将他围在当中。
“今天这运气真是好,我只当抓了两个,没想又送上一个来。”
“这个虽是高些,可长得也太粗壮了些。”
“你们懂什么,常言道‘臀大腰圆好生养。’你们不要,正要与我做个填房的丫头。”
那人说着就要来扯郑家山的胳膊,郑家山心中担心枣儿,猛地挥叉刺了过去。谁知那人身手极为麻利,近在咫尺的距离竟也躲了过去,钢叉只堪堪划破他的袖子便再也难伤他分毫。
“小娘皮,给脸不要脸,且看你家老爷的手段!”
那人骂了一声,倏忽间转到郑家山近侧,双臂一扭,就将郑家山的手反转过去,钢叉也掉在地上。
其余三人见了,也上前来扯郑家山的衣服。郑家山心中恶心,陡然间只觉一团邪火涌上胸膛,双臂奋起一震,三个人竟同时被震倒在地。
他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钢叉,拉着婉香就朝那暗道追了过去。两人心中挂念枣儿的安危,哪里还管得了后面三人的叫喊,任凭荆棘藤条划破皮肤,也只没命猛追。
前后足追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