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一边,当那大蟒的信子如狂风般横扫而过时,郑家山和婉香立即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腥臭味。更让婉香惊怒的是,随着那大蟒的身体扭动,一个细小的钢叉登时被它挤到一边——正是枣儿随身携带之于物!
“枣儿!”
婉香娇喝一声,夺过郑家山手中的钢叉就冲了过去。郑家山反应不及,待回过神来,婉香已经冲到了大蟒的面前,刹那间她提起钢叉就刺在大蟒的头上。
那大蟒本正在享用四名贼人,吃痛之下将粗壮的尾巴猛地一扫,婉香“砰”地一声被撞到半空,吐了一口血,滚落到河里。
郑家山的眼睛立即红了,怒气上头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去砸那大蟒。然而大蟒吃了刚才一叉,早已有了戒备,见郑家山冲来,摇动尾巴从天砸将下来。
郑家山心中一紧,赶紧跳到一边,那粗壮的尾巴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面门划过,“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坚硬如铁的地面立刻被砸出一道细长的裂缝,震得林子里的鸟虫没命地逃窜。
大蟒一击不中,正要再动,郑家山已经到了它的面前,刹那间猛地抓起大蟒头上的钢叉,对着它的眼睛就刺了下去。
然而他全力一击,钢叉却是如中牛革,他奋起全力下压才堪堪将大蟒的这只眼睛刺破。当下大蟒的眼睛猛地窜其一股脓血,直直地浇到郑家山的脸上,不仅是口鼻和双眼,就连耳朵里也被灌了许多蟒血。
他只觉口眼腥热难挡,才刚刚退出几步,那大蟒猛地一声咆哮,甩动尾巴再次砸了过来,似乎不将郑家山砸扁在地就绝不会罢休一般。
郑家山双眼被蟒血污住,满目皆是一片猩红,虽知危险,奈何却根本躲闪不开,刹那间只觉脑袋“嗡”地一声震响,登时被照头打倒在地。
这裂地一击的力量何等了得,郑家山没有立即被砸成肉泥已是万幸,此时他七窍流出血来,望着再次扬起的蛇尾,露出了一丝苦笑。
然而当他就要闭目等死之时,忽然只觉胸口处一阵热血鼓荡,黑色的衣衫瞬间被一道妖异的红光冲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蟒那裹着腥风的尾巴再次砸下之时,那红光陡然化作一根红色的鸡毛,只猛地一刷,就将那尾巴定在空中。更为恐怖的是,随着鸡毛再次化作一道红光猛地切下,厚重的蟒身竟如豆腐般被拦腰斩断!
这还没有完,红光定定地射在蟒身,刹那间只见它猛地一转,登时就将那蟒血剥离了皮肉,再一转,浮在半空的蟒血竟是全然被红光摄了去,地下只余一团枯萎干瘪的蟒肉。
郑家山等了一刻,见蟒蛇迟迟没有动静,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原本污在口鼻双儿的蟒血早已不见,那大蟒蛇更是不知怎么死在了一旁。
他疑惑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胸口依然有些发烫之外,先前激战所受的伤竟然也全然不见踪影。
他又踢了踢蟒蛇,见它没有动静,这才赶紧去找婉香。河水深处空空的,他找了一会,根本不见婉香的影子,正要再找,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姐姐!”
郑家山心中一喜,立即浮上水面——就在那大蟒藏身的老树边,枣儿竟从一侧的树洞里钻了出来,而在她的不远处,婉香顾不得去拧干身上的衣服,泪眼濛濛地朝枣儿跑了过去。
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婉香的皮肤上,透出一股若隐若现的诱惑,再加上那裙摆摇曳之间的无限风光,直看得郑家山心旌摇荡,恨不得立刻将这可人儿抱在怀里。然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在水下摸了摸,刹那间脸色一黑,原本放荡的情怀顿时被河水冲得无影无踪。
“姐姐,快上来吧……”枣儿惊魂稍定,拉着婉香的手朝郑家山笑着。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之时,那大蟒仅有的一只眼睛忽地猛地一动,干瘪的蟒头暴起而至,血淋淋的大口瞬息伸到了枣儿的面前。
“枣儿!”
千钧一发之际婉香猛地将枣儿推到一旁,而就在下一秒,大蟒那尖利的獠牙一下刺穿了婉香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郑家山完全愣住了,直到婉香流着血颤抖着倒在地上,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但是他才刚要去救,忽觉胸中一团邪火冲了上来,直冲得他头晕目眩,仰面倒在水里。他虽努力挣扎,身体仍是不能动弹,那火越烧越旺,就连身边的河水都渐渐冒起热气。
他努力撑着身子想要使自己浮水面,然而身体只是越来越沉,他挣扎着看了看河岸——枣儿呆呆地爬到婉香的身边——这是他沉到河底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
再醒来时,郑家山已经躺在一片黑暗之中,身下坚硬的石块将他的后背硌得生疼,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而脑袋一沉,身子不由自主地朝一边倒了过去。
脑袋砸在地上虽然很疼,但好处也是明显的——他立即清醒了不少。
“婉香,枣儿!”
残酷的现实从朦胧中跳出来,厚重得像是一块大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赶紧朝四处望去,待眼睛渐渐适应,一个陌生而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