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通道中,郑家山扶着石壁往上,石壁缝隙之中,白鼠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大王的固元丹也是你能染指的东西吗?现在既然交不出固元丹,趁早把这小丫头交给我了账,我念在昔日姐妹之情,倒还可以替你周旋一二,否则大王的手段,你是最清楚的。”
“固元丹我自会交给大王,就不牢妹妹费心了。”另外一个声音自是黄雀无疑,只是让郑家山没有想到的是,那固元丹竟然是蝎子精的东西。而且从白鼠的话看来,枣儿似乎就在上面。
“哼!交给大王?你说得倒是轻巧,已经这几日了,你连那郑家姗的影子都没找到,到时候拿什么交给大王!”
“这个不用你管!”
“姐姐不要强撑,其实那固元丹还在你这里是也不是,你瞒得了大王可瞒不了我。”白鼠的粗重的声音变得少见地温柔,“当日你杀柳如时,我就在怀疑,那郑家姗虽有些力量,但要说是她抢了固元丹,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家都是化形小妖,我想怎么样姐姐还不清楚吗?”
“你想分一杯羹?”
“没错,”白鼠的声音又低又急,似乎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只要姐姐能将那固元丹分一半与我,大王那边我自然会替姐姐担待一二,别说是打个圆场,就算事不可为,大不了咱们姐们二人一走了之,也好过在这里为奴为婢。”
白鼠的声音充满了诱惑,黄雀一下陷入了沉默,好似真个动心了一般。石壁之下,郑家山却是知道,她必定是在思量着对策——那固元丹早就被他吃了,黄雀又哪里再有第二个分给她。
果然,停了半晌,黄雀平静地说道:“妹妹虽是一片拳拳之心,奈何那固元丹的确这里,好意心领了。”
“既然姐姐执意如此,妹妹也不再强求,只不过……这拳拳之心可不是白给的!且拿这丫头作为补偿吧!”
但听得白鼠一声娇喝,上方的石洞中立即传来阵阵争斗之声。郑家山听得心急,想着枣儿的安危,顾不得黑暗中迎面而来的磕绊,闷头发足狂奔了上去。
然而他跑了一阵,身上虽是被划开数十道口子,奈何那通道的尽头却是堵死的,厚重的石壁根本没有一丝缝隙。他绕了一圈,又回到先前听到声音的地方。
“之前我或许还会怕你三分,但是现在,凭你的实力也敢与我作对吗?”
石缝之中,白鼠似乎已经站稳上风。郑家山侧而细听,却只听得黄雀粗重的呼吸声,这个先前还威风凛凛的黄雀鸟现在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抱歉了,姐姐,这个丫头我带走了。”
“你……你敢!”
“口出狂言!”
白鼠话音未落,缝隙中更有阵阵金属铮鸣声传了过来,郑家山知道这必定是她的飞刀。果然,随着黄雀一声闷哼,就连那粗重的呼吸声也全然不见。
郑家山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火气上涌,奋起全身之力,一掌拍在了石壁上。
“什么人!”
石室之中,白鼠本来正要一刀结果了黄雀,侧面的山壁却是突然崩塌,原本悬在石壁上的两盏烛台登时被砸在下面,“噗”地一声齐齐灭了,明亮的石室一下陷入黑暗之中。
这一下事出突然,郑家山也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你命的人!”
其实黑暗中他又哪里辨得清方向,只凭着这一掌的余威胡乱朝着声音的来源扑了过去。
白鼠本来不惧黑暗,然而她本就在做着不可见人的勾当,此刻被郑家山一吓,登时先怯了三分,又见那人竟然直直朝自己冲来,心中不免惊疑,刹那间急急朝郑家山射了一刀,竟自转身逃了出去。
其实她若胆子再大一些就会发现,那随意射出的飞刀竟然直接插在了郑家山的肩头,然而或许是鼠性使然,只一会的功夫她就逃得无影无踪。
黑暗的石室中,郑家山闷哼一声,强忍着疼痛没有倒下去。他转过身,凭着先前的印象在碎石中摸出烛台,又在旁边摸出火折子,猛地一吹将蜡烛点上。
借助微弱的火光,奄奄一息的黄雀慢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中一动,却是没有立即去探她的鼻息,待缓缓将烛台立于高处,整个石室再次被照亮。
他心中着急,顾不得可能会被其他人听到,低声道:“枣儿,你在这里吗?”
如此喊了三遍,石室中仍是没有动静。他正担心枣儿会不会是被白鼠抓走了,石室后方的石桌后忽然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那眼睛中满是惊恐,正是枣儿!她见是郑家山,才立即从石桌后面跑了出来,两步就扑到郑家山的怀里。
“姐姐……”
她叫了一声,脑袋不住往郑家山的怀里拱,双眼中流出的眼泪片刻打湿了郑家山的胸膛。这一声姐姐叫得既悲切又委屈,直叫得郑家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他摸了摸枣儿的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枣儿苦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指着倒在地上的黄雀道:“那个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