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山心中大喜,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结胎生女,当下大口一张,冰冷的河水冲过他寥寥几颗牙齿,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里。
随着河水一冲,阴阳调和之下,郑家山的脑中渐渐清醒了不少,他也不会别的办法,当下强自稳住心神,默默按照黄雀交给他的功法运转。
起初还觉燥热难当,几次被水流冲得跌了个跟头,但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又用手肘撑起身子来,运转功法。
这过程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直到他觉得体内的燥热渐渐去了,这才将身子牢牢定在水底,运转功法。
斑驳的水底,郑家山也不知将那功法运转了多少周天,直到觉得伤口不疼不痒,被折断的手臂、手腕也自恢复如初,这才收起心神。只是那仍旧稀疏的门牙却让他很是难受。
然而他正要离开,忽然识海中白影一闪,先前出现的那座大雪山又冒了出来。他正疑惑这是到底是什么东西,那雪山之顶忽然闪出一人,待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刹那间就有五道神光破空而来。
郑家山吓得连连后退,脑海中却自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是何方妖孽,竟敢炼化我脊上魂门神光!”
他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晃脑,想要将那声音赶出去,然而那声音却仍是响了不停,吵得他又惊又怕、不得安生。
“你又是什么妖孽,藏在……藏在我脑子里干什么!”郑家山壮着胆子,结结巴巴问了一句。
“你这个妖孽!胆小的毛贼!岂不知吾乃明王孔……”
那人正要再说,早已被他骂得烦躁不安的郑家山一股心头怒血直冲脑门而去,瞬间将识海污住,那声音立即一停,最后终于渐渐模糊不见。
郑家山又等了一会,见脑中果然没了声音,这才纵身想要从水底跳出,然而才刚刚提起身子,背后忽然弹出一双艳红羽翼,吓得他赶紧又跳了下来。
他想要转身去看,那翅膀也跟着转到身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后背的。于是伸手慢慢摸去,那羽翼触手温热,甚是丰盈,根部更是连着他的后肋,浑然长成一块。
郑家山这时惶惶然坐倒在水底,喃喃道:“我,我真的变成了一个鸟人……”
......
西梁女国,子母河畔,在杨玲的细细照顾下,武宁终于醒了过来。她的伤势虽重,但若是和郑家山那一滴舌尖血相比,这点伤势也算不得什么了。
四人在河畔找了个村子将养了约有十日,武宁已然恢复如初,如此神速,就连她自己也连连称奇。
不过一想到郑家山的下落,四人的心中不由地都是一叹。武宁既醒,自然将见到郑家山的事情和众人说了,不过那红光之事就是她自己也朦朦胧胧地好似梦中一般,所以也只略略说了个大概。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慢慢再找,只在这里等下去是决然无用的,况且武宁两人又有军职在身,早已过了复命的时辰,若再不回去,恐怕那大将军颜五絮早就当她二人死在外面了。
于是带了黄雀鸟,一行人慢慢朝国中走去。及到城时,忽然见城墙外人头攒动,三五十人围在一处,正伸着脖子往墙上看。
枣儿好奇心起,三两步跑了过去,然而她正要钻过人缝往前去时,前面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忽然推了她一把,“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枣儿摔了一跤,双手扑在地上,呛了一脸灰尘。陈大娘心中不忍,骂了一句道:“谁家的丫头没人管教,怎么连小孩子也推在地上。”说完立即就要伸手去扶,枣儿却是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自顾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顿了顿,大大的眼睛透着笑意,歪了歪嘴角道:“没关系,是我自己太没用了。”小小的脸上虽满是笑容,陈大娘却是猛地一愣,一股透彻心底的寒冷直接从脚底袭遍全身。
那黝黑女人听到有人骂她,双手掐在腰上,转过身来骂道:“哪个不怕死的多嘴……”然而她话说了一半,忽见武宁和杨玲黑着脸走上前。
她二人皆是身穿盔甲、腰系横刀,只往那女人面前一站,便就将她吓得小腿发软,还未等两人说话,女人就已经惊呼一声,逃了出去。
城墙前的众人见了这等阵势,一个个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不约而同地退到一边,直接将道路让了出来。
“大人,好像是新贴的榜文。”
武宁和杨玲见是榜文,立即上前去看。而在她们的身后,枣儿的双眼中闪着光芒,仔细去看时,却发现那对眸子的焦点根本城墙,甚至退到两边的众人身上,而是在于她们脸上惊恐、畏惧的表情——这就是她看到的全部。
“大王自登基以来,操劳万机,日渐消瘦,终于忧郁成疾。特昭告全国,若有能医治大王疾病者,赏百金,封千户候。”
“大王病了?”
武宁和杨玲对望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说起来那新王永玉正值青春,自是不该如此,而且其疾病已经达到了“昭告全国”的地步,可见已经病入膏肓。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