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箭雨疾射而过,法场高台除了用人肉盾牌挡住身体的武宁和杨玲外,再无一个活人。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倏忽间就有一团团黑云压了下来。
半空之上,黄雀见陈大娘遭了毒手,双翅一展就往五凤楼上那梁国公扑去。那国公经先前一吓,已然安排了雷栗护在身边,黄雀虽是灵巧,然而楼内空间狭小,根本不能绕开雷栗。
梁国公永安见似乎没有危险,拍着桌子道:“这黄雀定是个妖怪变的,放箭杀了她!还有下面那两个!雷栗,你右骁卫将士何在?快去杀了她们!”
随着五凤楼上一众混乱,伏在两侧的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朝黄雀射去。黄雀见事不可为,急急飞到楼顶躲避,可怜那一支支雕翎箭如流星坠地般乱入人群,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不知死了多少平民。
黑云越来越低,渐渐地,城池上空忽然雷声,片刻间就有斗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人群的惨叫渐渐被雨声遮盖,殷红的血滴汇在水流中,在地上蜿蜒流淌。
那梁国公还要在放箭,雷栗却是皱了皱眉头,挡在梁国公面前道:“弓箭手暂且住手我右骁卫将士去擒武宁!”
不误伤自己将士,楼上弓箭手这才停了下来。五凤楼下,随着右骁卫将校百人冲到台下,武宁两人也从死尸手中夺了两柄长戟。双方一上一下,顷刻间便有一场恶斗。
然而武宁本也是致果校尉,与这右骁卫一众将士多有交集,此刻对峙在此,不免心中感慨。台下众人也是这般想法,但是一想到那梁国公就在台上看着,众人还是硬着头皮喊道:“武宁逆贼!趁早俯首认罪,留你一条全尸!”
武宁听罢,先是望了望躺在一边的陈大娘,然后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全尸?像我这样的逆贼,要全尸又有什么用?少说废话!上来领死!”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声音听起来极是模糊。
一众人摇了摇头,当下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长枪一挺,便就从台下跃上五人。武宁两人虽带着镣铐,但是她一向要求严苛,是以武功绝是不弱。那五人围杀过来,只斗了三个回合便就被武宁以长戟刺死!
然而五人才刚刚倒下,缝隙中就有一个明晃晃的枪尖点了过来。武宁一时不能躲避,瞬间被刺在腿上,随着身子一阵乏力,登时就半跪在台上。
杨玲见状,赶紧扑将过来,想要将武宁护住,然而她才刚刚转身,两柄长枪瞬间刺在她的腰上。
杨玲一下扑倒在武宁的面前,挣扎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武宁道:“杨玲……誓死追随……”
话音未落,登时又有一个长枪刺来,武宁双目布满血丝,暴喝一声挥动长戟震开了攻势。然而此时台上早已被右骁卫将士围住,她顾前不顾后,一下被刺在另一条腿上。
右骁卫的目的分明是想生擒武宁,是以先刺穿她的两条腿,令她不能动弹。可是武宁虽跪在地上,手中长戟却舞得凌厉,右骁卫将士一时不能抵挡,又被长戟伤了两人。
五凤楼上雷栗看得分明,高声道:“杀了她!”说完便就转过头去,不忍看到昔日同袍死在自己人手上。
大雨之中,台上众人得此命令,齐齐发了一声喊,锃亮的枪刃如数十条白蛇一般猛地朝武宁两人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枪尖距离两人不足三寸之时,半空中忽然一个炸雷响过,恍惚间更有一个黑影急急坠在台上。
“轰隆!”
巨大的撞击力猛地荡开,不仅高台被生生砸出一个窟窿,台上众人亦被震飞二尺,一个个摇摇晃晃,直不起身子来。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响动使得五凤楼上的梁国公、雷栗等人赶紧瞪大眼睛去看。只见右骁卫的一众将士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除了原本被箭矢覆盖高台破了一个大洞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异状。
就在众人还在疑惑不解之时,五凤楼顶焦躁不已的黄雀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当下脆鸣一声,从楼顶直冲而下。
雷栗见了,正要挥动宣花斧就打,谁知黄雀鸟却是径直往高台之下飞去。雷栗不解其意,待看清那黑影幢幢的高台下面,这才惊讶地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人。
“在下面!她在下面!”梁国公还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就大声呼喊起来,慌得台上右骁卫将士顾不得去管武宁和杨玲,纷纷从台上跳了下去。
黄雀终于到了台下,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那人的肩上。那人也不说话,轻轻抚了抚黄雀的羽毛,见一众将士长枪齐齐刺来,倏忽间只单手一挥,立即就有一道红光朝四面八方疾射而去。
众将士一时间只觉一股狂风迎面而来,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身子已经被吹到三丈之外,直摔得一个个惨叫连连,再也不敢上前。
然而她们虽不上前,那人却是如疾风般掠了过去,大手一扫就将一众将士手中长枪全都夺在怀里,刹那见直直站在那里,不知道意欲何为。
“郑家姗!”
待那人终于在大雨中站定不动,五凤楼上的梁国公和雷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