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楼前,当郑家山飞纵两步,轻轻握住穿透雷栗的枪柄之时,无论是楼上楼下,还是围在远处的一众女人,尽皆是长大了嘴巴,怔怔说不出话来。
天空雷电交加,大雨如瓢泼一般浇了下来,楼前只闻雨声作响,再无其他动静。
半晌之后,那梁国公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慢伏在地上,弓下身子就要往楼里爬去。然而她还未爬出两步,忽然只听身后一声呼啸,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又是一柄长枪扎在了她面前一尺远的地上。
她一下坐倒在地,脸色变得煞白,正要再往后退时,楼下忽然传来郑家山的声音:“你最好不要乱动!马上就轮到你了!”那声音嘶哑漏风、呜呜咽咽,真个好似鬼哭一般骇人。
说完也不顾那瘫倒在地的梁国公,郑家山一步上前,抬腿便就踢飞三名将士,接着怀里长枪一撒,立即又有三柄长枪急急追去。
只一息之间,随着半空中三道惨叫响起,郑家山的面前立即又多了三个穿着尸体的长枪。
余下一种右骁卫将士见此情形,别说上前争斗,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已是千难万难,更有甚者扑通一下跪在雨水里,挣扎着就往后爬去。然而她才挪了一步,忽然只觉胸口一痛,低头看时,身子已经被长枪透体而过。
“我会将你们的兵器还给你们,一人一个,谁也跑不了!”
众人一听,均是立即瘫坐在地,更有甚至,已经将双腿间排出一股尿骚之气。郑家山没有去管这些,当下两步跳到高台下面,单手一震,便就将高台托了起来,再往上一抛便就扔到了半空,只留四个柱子立在原地。
“大人……”
高台之上的武宁两人本来还在为郑家山的到来感到欣喜,见此情形不由地心中一惊,正趴在高台上不知所措之时,郑家山已经将那四个穿了尸体的长枪钉在了四根柱子上。
待郑家山再将高台轻轻接住放在四根长枪上时,原本离地一丈的高台立即又加高了一丈,只不过那四根穿着尸体的长枪摇摇晃晃,高台也随着摇摇摆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郑家山翻身上了高台,一手一个将武宁和杨玲提了下来,只留下陈大娘一人躺在血水中。他咬破手指,先是挤出两滴血喂给两人喝了,然后便就猛地一纵,直接掠到了梁国公的身前。
“不……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封你做国公,不,这王位也给你……”她结结巴巴说了一通,郑家山却是皱着眉头看了看一边面无表情的枣儿。
见她喋喋咻咻说个没完,于是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往外一扔道:“上去!去和陈大娘说!”那梁国公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等惊吓,登时吓得屏住了呼吸,在空中飞了一下,“砰”地一声落在了高台之上。
那高台本就摇晃地厉害,这一砸之下更是几近倒塌,那梁国公手脚扣住木板缝隙,又用牙死死咬住钉在木板上的箭矢,犹自觉得不能安心,颤颤巍巍伏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大娘……”
郑家山这时落了下来,缓缓跪在陈大娘的面前。他张了张口,才只叫出陈大娘的名字便就哽咽住了。先前一心带她脱离妖巢,没想到却竟是把她给害死了。
想到陈大娘常常挂在嘴边的“回家去看看就好”,郑家山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又想到之前死在柳如手中的二丫以及死在河边的婉香,他更是控制不住胸中的悲痛,大叫一声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见台上郑家山哭得不能自已,下面武宁和杨玲亦是暗暗伤心,就连他肩头的黄雀鸟也哀鸣了两声。
他哭了一阵,慢慢站起身来,将陈大娘身上的箭头一一清掉,正要纵身将陈大娘背下来,伏在高台上的梁国公忽然哀求道:“别把我放在这上面,求求你,把我也背下去吧,不,不是背,是带下去。”
然而郑家山根本没有理她,纵身一跃就下了高台,缓缓将陈大娘的尸体放在地上。这时人群中忽然闪出一个人来,见陈大娘凄惨模样,哭喊一声“姐姐”就冲了过来,抱着陈大娘的尸体哭了起来。
余下的几十个右骁卫将士见了,心思一动,一个个也慢慢爬到陈大娘的身边,一边叩头一边嚎哭,看起来竟是比大娘的妹妹还要难过。
郑家山见了,又拿起手中长枪,正要去抓那些将士时,那将士却尽皆躲在武宁的身后,哭喊道:“大人饶命,陈大娘又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无罪啊!”
武宁听了,亦是有些动容,先前这些将士一开始确实只想将她制服,并不真心想要杀她,只是碍于那梁国公和雷栗的命令,其实也属无奈。于是她说道:“大人,她们也都是奉命行事……”
郑家山冷冷瞪了她一眼,吓得武宁后面的话直接咽到了肚子里,他又扫视了那一众将士,见她们只磕得头破血流,这才开口道:“先前谁把武校尉和杨玲刺伤的,刺她们几下就刺自己几下,要是偷奸耍滑……”
他话还未说完,将士中立即爬出几人,连连叩谢道:“不敢,不敢!”说完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