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幽深的台阶往里,行不数十丈便就豁然开朗,但见石阶两侧一幢幢琼楼玉宇,亭台楼阁,渺渺茫茫隐在雾里,好似画中世界。√
复行数十丈,又见一处高台立于眼前,两侧有数十个蒲团,依稀可见往日弟子侍立两侧听讲时的繁盛情形。
往高台望去,赫然只见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闭目端坐在上。郑家山赶紧上前,躬身施了一礼道:“祖师,晚辈郑家山前来拜见。”
高台上,菩提祖师一言未发,只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原本藏在郑家山胸口的元根儿立时被一股力量托了出来。
郑家山面色一变,正自惊疑不定之时,菩提祖师却是缓缓睁开眼睛道:“不必惊慌,我只不过是想见见这位看出我阵法的道友。”
“道友?”郑家山初听此言,心中又是一惊,元根儿只不过是一个天生地长的金丹,竟能被菩提祖师称为“道友”,难道他已看出了元根儿的根基不成?
果然,元根儿也有此疑惑,当下奶声奶气道:“道友?你认得我吗?”
菩提祖师道:“先前并不认得,不过看到这血河车,便就隐约晓得你之来历。”
元根儿喜道:“既然称祖师,万望助我破开这血河车,日后必有厚报。”
菩提祖师摇头道:“这个却是万万不可,你胸中仇恨满满,我若是助你出来,恐怕早晚牵连于我。”
元根儿正要发怒,一旁的郑家山却是拦住他,高声道:“祖师,墨红雪被那紫云山毗蓝婆擒去看守山门了,以她的性格,恐怕早晚必有生命之忧,还望祖师出手相助。”
他说了一遍,谁知台上菩提祖师好似睡着了一般,全然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只得又说了一遍,那祖师这才像是睡醒了一般,说道:“红雪的确是我弟子,但是她不尊师命,不守门规,私自下山,如今闯出祸来,完全是咎由自取,我又何必去趟这淌浑水”
郑家山一愣,完全没想到这菩提祖师会是如此自私绝情,他犹豫了一下道:“但是她纵有不是,也是祖师的弟子,难道您就置若罔闻吗?”
菩提祖师哼了一声道:“你这后辈,自己尚且在劫难逃,怎么就来管别人的闲事,速速离开吧。”
郑家山惊讶道:“祖师如何知道我的事情?我有什么劫难?”
菩提祖师道:“我虽不知你的来历,但是你扰乱地府,阻塞取经人西去,早已被天庭和西方算计,劝你谨言慎行,岂不闻世间有那六耳猕猴也。”
“六耳猕猴?”郑家山怔怔道:“他不是被孙悟空打死了吗?”
“悟空……”菩提祖师一听孙悟空之名,登时失神呆住,然后才又说道:“日前我自感觉有人以神通探我荒山,必定是那猢狲无疑,劝你好自为之吧。”
郑家山闻听六耳猕猴未死,登时吓得后背一紧,颤颤渗出冷汗来。那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就连圣人也不能防备,又何况是他。
若是六耳猕猴真想知道他之底细,恐怕只听得一时片刻就已明了。不过六耳猕猴就算不死,也该被如来吓了一吓,何况两人本就没有什么仇怨,他又何必针对自己。
郑家山心中虽是如此想,但是一想到这菩提祖师说的“劫数”,心中亦是恍惚不定,不能安心。
然而他正要再问,只听台上祖师声音缥缈,“我观你身上似乎还有别种妖怪的气息,趁早炼化了,否则早晚必生祸患……”声音越来越远,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郑家山抬头再看,高台上只余一个蒲团,又哪里还有菩提祖师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将元根儿收在怀中,元根儿还恨恨道:“别听这什么祖师胡说,若真是有什么劫数,我早该知晓的。”
可是他虽如此说,心中亦是捉摸不定,先前没有注意,究竟那六耳猕猴有没有探耳来听,好像是没有吧?
郑家山心中想着那劫数的事情,缓缓从来路退去,然而才刚刚出了幻境,面前却是陡然现出李靖和巨灵神两人。
“先前以照妖镜都照不出这山门的异状,没想到果然是另有玄机。”
郑家山暗叫槽糕,没想到他这一来不但暴露了祖师尚在的讯息,而且竟然连被这李靖反跟踪也没有一丝察觉,难道说他们是故意引自己到这里的?可是元根儿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呢?
郑家山不想跟这两人纠缠,于是一言不发,准备从这两人身边绕过。谁知李靖却是直接祭出斩妖剑,巨灵神亦晃出大斧。
李靖笑道:“虽然已经找到了菩提祖师,但是玉帝有命,还是要将你押回天庭,毕竟那西梁女国青鳞男妖的事情还是需要向你问明,你说是吧,郑家姗!”
郑家山心中一凛,立即意识到菩提祖师所言非虚,只是不知道这天庭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不过万幸的是他们认为是“姗”而不是“山”,否则就让十殿阎罗在生死簿上划上一笔,那自己岂不是登时就要遭殃,看来还是得及早寻到地府将名销了去。
“若要擒住我,只怕你二人没有这个本事。”郑家山说着晃出化魔刀,正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