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妻子早已魂飞魄散,要想再活,实在是千难万难。”乌巢禅师说着,抬头看了看郑家山的反应,见他浑身一抖,立即心中一动,说了一句便就沉吟不语。
郑家山虽是早有准备,然而听得乌巢禅师此言,还是立即呆在原地,不过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问道:“‘千难万难’,却不是无路可走,老祖,是否还有一线生机老祖明示!”说着突然跪倒在地,未等乌巢禅师回话,便就兀自叩头不已。
乌巢禅师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过随即又消失不见,轻咳了一声道:“好了,你既投到我门下,我自然不会不管此事,只不过此事我也没有太多头绪,且容我推想一二,不日给你答复。”
“多谢老祖。”此前郑家山脑中全是黄雀之事,待站起身来,先前的思绪立即如潮水般退去,脸上亦是渐渐恢复之前的冷峻。
两人对于金珠之事皆是心知肚明,只不过现在双方需要互相利用,便就互相妥协,万寿山之事好似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你杀了大鹏,如来那边必定不会善摆甘休的。”过了半晌,乌巢禅师才好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要是他过来要人,我亦保不住你。”
郑家山心头一凛,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好在已经把吴刚送了出去,若是他还在,恐怕早晚必遭乌巢禅师算计。
“属下不知,还请老祖示下。”
乌巢禅师打了哈欠,“近日天象骤变,似有宝物出世,依灵气涌动来看,应在坎兑之位,坎为水,兑为泽,多半是个水中之宝,你可去西北去看看,顺便避避锋芒。”
“宝物?”郑家山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属下必定竭尽全力将宝物带回来!”
谁知乌巢禅师却是微微一笑道:“不,宝物之事只是我之推测,能带回来最好,若是力有不逮,记住,切切不可让让它落入佛门。”说完便就不再言语,身子亦是慢慢隐去不见。
郑家山对着面前的座位拜了两拜,快步出了森罗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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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牛贺洲,黄花观内,喜媚姐弟二人正自端坐修炼。两人自得了郑家山的传授,每日只是苦修不歇。再加上黄花观内丹药充盈,数年之间竟然也有小成,虽远不及太乙玄门,但是比起昔日狮驼岭时,亦是强出数倍不止。
话说这一天正值朱明时节,喜媚准备了些针头线脑,正待给自己和弟弟缝制些夏天的汗衫时,忽然想起郑家山来。
昔日两人还曾在狮驼岭商讨去比丘国的坊市闲逛之时,谁知后来却是发生了这许多事。她此刻念及郑家山的伤势,也不知好了没有。
“姐姐?”喜媚正在想着,喜顺忽然从后方走了过来,见她正想得出神,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我在想,他好了没有。”喜媚说了一句便就低头看着手中的针线。
“你是说,前辈?”喜顺一眼看出了姐姐的心思,笑道:“姐姐既然这么牵挂前辈,为何不直接去找他。”
自郑家山将八九玄功交给喜媚两人,两人便就认定他就是自己的师傅,只不过郑家山没有亲自应允,两人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平日还以前辈相称。
“我,我去找他?”喜媚吓了一跳,心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一想到可以再看到郑家山,不由又有些动心了。“可是,他说过没有修炼到他那种境界,不要离开黄花观,我们又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喜顺虽也修炼几百年,然而终究是少年心性,在这黄花观待的时间长了,心中很是烦闷,只不过一向有姐姐管着,又有郑家山这座大山压在头上,自是不敢轻言离开。如今他见姐姐动心,立即就想撺掇着出去见识游玩一番。
“咱们又不是出去惹事,再说……”喜顺想了想说,“前辈不是西梁女国人氏嘛,咱们就去那里找他,若是他那里,咱们就直接回来,这样总不算离开吧,最多只能算是……嗯,探亲。”
“探亲?”喜媚不知想到了什么,脖子一下红了,“郑前辈教授咱们修炼之道,哪里是你的亲戚,别胡说!”
“好好,我不胡说,你就说去不去吧,反正我是要去的。”喜顺说完便就直直地盯着喜媚,生怕她说不去,那样的话即使他万分想离开,姐姐,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而在另外一边,喜媚听得弟弟如此说,好似终于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是了,不是自己想去,只不过弟弟要去,总是要陪着的,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说走就走,收拾了些许金银细软,锁上观门,说笑着往东去了。一路上山就显出真身爬行,遇水就御风而行,不一月,到了西梁国境。及至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只余正南之门尚且开着。两人不明所以,正待入城之时,却被一队骁卫将士拦下。
那将士见了喜顺这个男人,又见两人面生得紧,于是一挺长枪,架在两人面前,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进城做什么?”
喜顺自恃修炼已久,哪里将这这个肉体凡胎的将士放在眼里,见对方拿着明晃晃的枪尖对着自己,脸一沉,就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