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照妖镜?”枣儿和武宁一听这个名字,当即明白了过来,虽不知这照妖镜到底有何作用,但是顾名思义,也能猜个大概。
“自然是照妖镜无疑!”惠岸见了此镜,立即将注意力从喜媚两人身上移开,“这宝物乃是我父亲,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武宁被他这么一问,立即愣在原地。这照妖镜是从郑家山处得来的,她本来还想将它扔掉,但是念及郑家山,又鬼使神差地将它留在身上,只安慰自己说是留个念想。现在当着枣儿的面,她实在是不想再提及此事。
然而她正自出神,惠岸却是猛地一振,竟是直接从那光芒中挣脱出来,身影闪动之间便就到了武宁的面前。
武宁猝不及防,拿着照妖镜的右手一下被混铁棍砸断。她本就腹痛难忍,此刻见到断臂处那血淋淋的惨状,脑中一阵晕眩,竟是直接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
“姐姐!”
枣儿一见武宁的惨状,强忍着伤势冲上前去,然而她才冲了两步,却又被惠岸一脚踢飞出去。幸得她这些年也未荒废修炼,否则单是这一脚便就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而现在,枣儿虽是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这一击却是直接震碎了她之心肺,使得她重重摔在地上,眼见神色萎靡,恐怕不消一时三刻就要香消玉殒。
“陛下!”
余下一众骁卫见了此等情形,哪里还顾得上害怕,瞪着血红的眼睛就要上前拼命。可是众人才要动手,又被枣儿叫住,她嘴角溢出血来,喘着粗气道:“住手!不要白白送了性命!”又转头朝惠岸道:“你到底是谁?呼,照妖镜中的那个影子又是谁?”
“哼,也罢,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惠岸说着,将身一变,便就恢复成惠岸行者本来的面目,“至于那两个……”他说着,用照妖镜往喜媚两人身上一照,两人立即恢复了梅花鹿的真身。
“他们果然是妖怪吗……”
枣儿心中一阵叹息。本来她见两人挺身而出,还以为两人乃是修真得道之人,待听惠岸说两人是妖怪,心中虽是起疑,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因为在枣儿和武宁的认知里,妖怪都是……
“唉……”
念及及此,她又不由地想起郑家山来,不过随即就摇了摇头,收回思绪,望着惠岸道:“我们并不认得阁下,何来什么恩怨之说?”
“你们的确不认得我,不过这个人你们该是认识的!”惠岸话音未落,身子一转,便就变作郑家山的模样。
“你……”
枣儿和武宁两人本来还待追问,此刻一见眼前之人的模样,立即惊得目瞪口呆。自郑家山离开,他之模样总是会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两人的记忆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记忆渐渐模糊,两人也以为已经忘记他的模样,谁知此刻一见,尘封的记忆立即打开,之前的恩怨情仇亦如滚滚洪流般涌现。两人阻拦不住,一时竟看得呆了。
“看尔等模样,想来是认识了。”惠岸将照妖镜收在怀中,又将混铁棍抓在手中,轻笑道:“这下可以瞑目了吧。”
谁知两人却并没有回答,武宁更是挣扎着撑起身体,怔怔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惠岸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原来竟是一个漆黑的伤痕——他之前见到郑家山时对方就是这副样子,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又哪里会知道。
“莫要聒噪!受死!”话音未落,竟是直接朝武宁砸了过去。
武宁见他变作郑家山的模样,便就立即明白过来——之前她一直不愿意相信那个屠杀西梁子民的人就是郑家山,而现在,她宁愿那个人就是郑家山——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因为冤枉那个人而感到悔恨。
听说他已经和黄雀成婚,这许多年过去,两人应该已经有了孩子了吧。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自己没有那样对他,现在这肚子里怀的也许就不是死胎,也许会是他的……孩子。
武宁心潮起伏,想到深处,又不禁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再去后悔亦是无用,见惠岸混铁棍砸来,竟是直接引颈受戮,仿佛那铁棍不是凶器,而是引导她解脱的明灯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混铁棍将至未至之时,忽然背后黑影一晃,先前被惠岸砸晕的喜顺猛地冲了过来,当下只将鹿角一顶,竟是直接朝惠岸撞了过去。
“又来送死!”惠岸哼了一声,单手一抓,便就直接抵住喜顺的攻势,再猛地一举,竟是直接将喜顺举到了半空。“那么,就成全你好了。”说完,手一松将喜顺掼下,趁着喜顺还未落地,手中混铁棍照头一砸,一下将喜顺砸得脑浆崩裂。
当此之时,喜顺渐渐出气多,吸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动了动嘴道:“不……不准变成我师傅的模样……”言毕,头一歪,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师傅的模样?”惠岸愣了一下,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陡然脊背一紧,当下立即拿出照妖镜来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待那熟悉而又恐怖的人影映入眼帘,登时吓得手一抖,差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