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众人完全愣在原地,待看清来人面貌,枣儿等一众西梁国之人更是目瞪口呆——面前这人竟然也是郑家山!
直过了好半晌,枣儿才怔怔道:“姐……”她本来张口就要喊“姐姐”,但是想到郑家山早已恢复男身,便又想去喊“哥哥”,然而话未出口,摔在地上的惠岸忽然翻过身子,手中混铁棍化作一把匕首,直往郑家山心口刺来。
“小心!”
惠岸的匕首才一出手,枣儿和武宁同时惊呼一声。两人正自心惊,却见那匕首一下撞在郑家山的胸口,刹那间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似是撞在了铁板上一般,任他如何用力,总是不能寸进。枣儿两人后半截的话一下卡在嘴里,只觉一别经年,他之实力已经远远超出想象。
惠岸心中一惊,正要逃走之时,耳边忽然听到郑家山的声音:“你玩够了没有?”
“妖圣大人,我……”他本想说此是无心之失,可是再看地上这许多死尸,又觉这般说辞实在难以自圆其说,犹豫了一下,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郑家山见喜顺两人还躺在一边,当下也不多说,大口一张就吐出一团黑气将他罩住,再猛地一吸,便就直接将他吞入腹中。
枣儿等人见那先前势不可挡的“妖怪”竟然连他一击都无法抵挡,不禁又惊又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然而她和武宁刚退了几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猛地一红,又慢慢往前挪了挪。两人退后的距离虽只不到一臂,此刻却似万丈之途一般难行。两人知道,先前的畏惧已经让她们距离郑家山越发地遥远了。
而在另外一边,郑家山仿佛根本没有觉察到枣儿两人的窘态,口中黑气一喷,猛地将照妖镜吐了出来。
这镜子本来是他从李靖身上所得,此刻虽是失而复得,但是黄雀却是再难寻觅,其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表。
他将照妖镜收在身上,单手一抬就将喜媚姐弟两人托在半空,脚步轻点,直接跃到城外,往西北而去,其间竟不曾多看枣儿两人一眼。
“哥哥……”
待郑家山走远,枣儿这才低声喊出了口中的话。而在另外一边,武宁亦是张了张口,虽想将他叫住,但是昔日恩情决断,又曾拒绝救治他几人性命,此刻又哪里还有颜面说出话来。
两人想了一刻,武宁忽然小腹胀痛难忍,枣儿即命众人将她抬进宫中,待传来太医查看时,只见她羊水已破,片刻间就要生产。
枣儿不经人事,急得转来转去道:“这怎么办?要给姐姐接生吗?”
太医道:“太尉大人怀的乃是死胎,须得用落胎泉水才能打掉,就算预备接生,也根本难以生产,若无泉水,恐怕……恐怕太尉大人性命不保……”
“这……”枣儿关心则乱,眼见武宁就要殒命,哪里有不急的道理,只不过她越急越是想不到办法,一时只是站在原地叹气。
“陛下。”就在此时,守在外侧的一名骁卫道:“臣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恕你无罪!快说!”
那骁卫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沉吟道:“先前……先王出现在城中,他法力广大,不若请他……”
枣儿抬头看了看她。这个办法她早就想过,只不过她碍于之前恩断义绝,又道郑家山早已走得远了,所以根本再作此打算。
“唉!就算哥哥肯来,寡人又到哪里去找他呢……”
“陛下,”那骁卫见枣儿有意,紧接着说道:“先王那两个徒弟受伤不轻,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难保,所以臣猜测先王虽是出了王城,但是必定不会走远,陛下只需派人往西北去找,十之八九可以寻到。”
“对啊!”枣儿反应过来,正要下令之时,又犹豫了一下道:“还是孤王亲自去找吧。”
※※※
等到观音赶到大雷音寺时,如来等人正自宣讲佛法。待观音将大鹏之事禀明,一众佛老皆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郑家山竟敢如此。不过念及大鹏往日间作威作福,又觉他死在万寿山实在是咎由自取,是以众人虽是议论纷纷,却也没有人提及该当如何应对。
“阿弥陀佛,”如来高宣一声佛,摇了摇头道:“大鹏虽然顽劣,终究是我佛门中人,那孔雀妖圣实在不该妄下杀手。”
他说完便就沉吟不语,似乎正自思量对策。文殊普贤对望一眼,齐齐上前道:“佛祖,是否将那妖圣捉拿回来,还请佛祖示下。”
如来摇了摇头道:“那郑家山虽不知是什么来历,但是想来若是没有乌巢禅师的指使,他又怎敢下手,贸然将他拿来,也是无用。”言毕又转向观音道:“大鹏肉身何在?”
观音心道不好,大鹏的尸身早被郑家山化去,此刻又哪里还有尸身交与如来,于是战战兢兢道:“佛祖,大鹏的护法的尸身被郑家山化去,并未存下。”
如来叹息一声,屈指一弹便就直接从小臂上弹出一团肉下来,将口一吹,直接化作大鹏的模样,只是没有魂魄在内,到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