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山一下愣在原地,恍惚之间,只见她在一团光芒之中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中好似包含千万句话,不过这些话注定是再也说不出来了,慢慢地,光芒化作点点星光,消失无形。
“武宁……”
郑家山颤抖着伸出手去,奈何摸到的却只是一团空。他在原地愣了半晌,昔日的恩情如云烟般从眼前闪过,然后,在那云烟的末端,二丫、婉香、黄雀和武宁四人皆是含笑而立,最后又都归于沉寂,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啊!”
郑家山陡然只觉一股怒血冲上头顶,双臂一振,庞大的黑孔雀本体陡然出现。当此时,但听得一声脆鸣,巨大的黑孔雀尾上立即放出三道神光。神光遮天蔽日,直往孔宣刷去。
孔宣哼了一声,身体一倾,背后登时升起青、黄、赤、黑、白五道神光,五色齐齐而出,竟是连把郑家山连人带神光直接刷进了神光之中,倏忽间便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不仅是吴刚吓了一跳,从远处飞纵回来的元根儿亦是吓了一跳。两人齐喝一声,想也不想就朝孔宣攻去。
孔宣也不躲闪,只将手一挥,立即就有一道罡风将两人吹了出去。“回去再练练吧”他说了这一句,也不管吴刚两人,身影一闪,径直消失在半空之中。
※※※
地府,森罗殿上,乌巢禅师和弥勒佛祖端坐在两边。两人的身后,六耳猕猴和黄眉童子肃穆而立。
弥勒佛自然是来讨要大鹏的魂魄,然而乌巢禅师岂是易于之辈,自然不会轻易放手,是以两人在这森罗殿上坐了三天,也未商议出个子丑寅卯来。
“禅师,若说起来,禅师亦是通晓佛理佛法之人,又为何如此针锋相对?那魂魄与你来说与常人无异,何不成人之美,以通地府、西方之好呢?”
“此言差矣。”乌巢禅师笑了笑道:“我既然掌管地府,就不得不顾及自然之理。大鹏既然身死,该当去得轮回转生,岂能因为他身份特殊就送他还阳?若是人人如此,三界早该一片混乱了。还望休提此言。”
弥勒佛也不生气,弯弯的眉毛下满是笑意,只是这笑容的力道似乎弱了点,就连脸上的肌肉也带不动,只是僵硬地跟着动了动。
他身后的黄眉童子本就脾气暴躁,前日只因四大金刚不让他大雷音寺听讲,便就直接将四大金刚打伤三个,所以被罚和弥勒佛前来地府公干,此刻一听乌巢禅师言语极度无礼,立即哼了一声道:“听闻禅师手中有一串金珠,但凡摄入人体,即能让人‘不死不灭’?不若请赐一粒,我们自然不会再讨要那鸟人的魂魄!”
其余三人一听此言,皆是一动,只不过弥勒佛和乌巢禅师皆是沉默不语,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六耳猕猴见了,像是明白了乌巢禅师的意思似的,单手晃出铁棒,陡然间就朝黄眉童子砸去,喝道:“大胆!竟敢对老祖无礼!”
黄梅童子站了三天,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当下面露喜色,晃出狼牙棒就迎了上去。他二人仗力死磕,眨眼间就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森罗殿虽小,两人闪转腾挪之间却似蜻蜓点水一般飘逸。铁棒碰撞之时,又有道道气流汹涌而出,只不过才至乌巢禅师两人脚边,便就荡然无存了。
终于,见六耳猕猴似乎就要占据上风,乌巢禅师立即一挥手,将两人隔开,“六耳!还不住手!两位远道是客!你怎可如此莽撞!”说着一挥衣袖,竟是直接将六耳猕猴打飞到墙上。
但听得“砰”的一声,六耳猕猴的骨头似乎一下碎成了无数段,饶是他实力强横,这一下竟然没能站起来。
足过了半晌,六耳猕猴才挣扎着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道:“属下,知错了!”
“退下吧!”
乌巢禅师摆了摆手,六耳猕猴立即强忍着,一步一踱地走出殿外。宫殿一角,一直等在这里的碧眼狐狸见六耳猕猴这个样子,赶紧上前扶住他,正要开口问时,六耳猕猴立即摇了摇头,示意离开这里再说。
“大王,咱们离开这里吧。”拔舌地狱一角,碧眼狐狸一边给六耳猕猴活通后背的淤血,一边皱着眉头忧虑道。
“哪有那么容易。”六耳猕猴看了看四周,低声叹了一口,“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孙悟空那个家伙的,他现在倒是清闲自在。”
“这个可不好说。”碧眼狐狸笑道:“若是他还对菩提祖师的死抱有执念的话,就算隐在深山,也不见得会清闲自在。所以说关键还在于自己。”
六耳猕猴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愣了一下道:“你是在说我吗?”
碧眼狐狸低下头道:“大王若是放下和孙悟空的争胜之心,放下这里的一切,大可现在就远离此地,做个自在之人,岂不是好?到那时,我…我亦陪在大王的身边……”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就如蚊子呢喃一般,又觉一股热流涌上脸庞,最后直红到耳根、脖颈。
这句话压在心底已久,此刻借机说了出来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