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乔萱进了沈信屋里伺候,就再也没回过跟沈步月一起住过的那个大通铺。沈步月几次到正厅里伺候饭食,几乎每次都能看见她,低眉顺眼的在一旁为沈信布菜倒茶,虽然做的还是下人的活儿,但看沈信满眼依赖信任便知道她如今绝不是一个使唤丫头那般简单了。
听说沈信如今的衣食住行都是乔萱亲力亲为,毕竟是穷苦人家送来做婢女的女子,乔萱伺候起人来自然比那些千金小姐家出身的嫔妃更能讨沈信欢心。加之身在宫外,没有那许多束缚,沈信与乔萱几乎形影不离,连那两个一时间宠爱无双的贵人都不怎么见面了。
本来是等着能凭着这次随行出巡在沈信面前好好争一争位分,如今却一个不注意演变成了如此境况,这两个贵人每日气得恨不得将杨府闹翻,只不过乔萱把沈信伺候的舒舒服服,她们一时间见不到面,说要撒泼上面总还有陈南华和于月景顶着,容不得她们做出什么事情来。既然是心气难平,又向上发不出来,便只好变着法儿的折腾杨府那几个伺候的丫头家丁们。郑弘轩因为刚进府没什么人缘,这种别人避之不及的活儿便都落在了他的头上,是以每天都被那两个贵人折腾的没有个空闲时候。
比起郑弘轩来,沈步月这日子可算是过的太过闲散了。既然被指到了翠竹居,又跟临时的主子楚云深有了那层关系的交涉,端茶倒水的活儿自然用不着她来做。以前就算是不干活,还要跟着嬷嬷学习端茶倒水等诸多礼仪,如今却只用按时到翠竹居报道,然后在楚云深注意不到的时候偷偷溜走就好。
反正楚云深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只做不知。不过沈步月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毕竟她只要在沈相月与楚云深相见的时候相伴在侧就好,至于时时呆在翠竹居听凭楚云深调遣,那是真使唤丫头才要做的事情。
更何况昨夜里出了那样一出戏,沈步月还得去盯盯碧桃,才好知道自己的发簪到底掉到了什么人手里。
与沈步月猜测的没有多少出入,上午嬷嬷的课程教授才过了一半,碧桃便借故从后院跑到了前院,没有在别的地方过多停留,直直的便朝一个地方去了,在拐进一个角门之后便停下了,时不时竖起耳朵来听听动静或整理一下妆容,那样子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果真,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角门东边便传来了有些熟悉的脚步声,沈步月往暗处又挪了几步,屏住呼吸继续等着。
快到近前时碧桃也发觉了脚步声,最后收拾了收拾自己,忙矮下身子在地上寻觅起来,仿佛是刚刚丢了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也急切了起来。
不到一刻,沈相宁从圆形拱门后面拐了进来,行色匆匆,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碧桃正巧蹲在路中央,挡了他的路,他停了步子,没仔细看便没什么好声气的道:“青天白日的在路中央做什么?不知道妨碍别人走路了吗?还不快让开?”
碧桃本来是背对着沈相宁的,听见他的声音后似乎被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后先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沈相宁,这才慌慌张张的跪了下去,口中语无伦次的道:“公……公子恕罪,奴婢是,奴婢叫碧桃,因掉了东西才在这里找的,没想要冒犯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计较。”
沈相宁果然是色中饿鬼投胎,刚才还一副不耐的样子,看见碧桃还算不错的皮相之后,脸色便缓和了不少,甚至听完她的话之后还主动走上了前去弯下腰询问。
“碧桃?这名字倒是蛮好听的。你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竟急成这样?”
碧桃有些害怕的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蒙上水汽,更显的可怜兮兮惹人怜爱:“回公子的话,倒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只是前些日子管家发的一只发簪。不过那东西若是丢了,离开杨府的时候还要赔银子的,是以奴婢才在这里寻找。”
沈相宁原本只是略有兴趣,听见“发簪”两字却变了表情。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站直身子,打量了碧桃一会儿,有些犹豫的从腰侧掏出一只红色的簪子来,先是对着碧桃比量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丢了个什么样子的簪子?”
“只是寻常样式,不过是红色坠子的,应该很是显眼。”
沈相宁有些激动的捏紧了簪子,伸手便将碧桃拉了起来,抬起她的脸细致打量,脸上缓缓笑开:“我说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我可找你许多日子了,小娘子。”
碧桃微红了脸颊任他将自己拉的近,略微挣扎,却只有些迟疑的问道:“那日……是公子?”
“自然是我,你还想是旁人不成?”
沈相宁急色的在碧桃脸上摸来摸去,有些陶醉的眯着眼道:“我便说那日晚上摸着很是滑溜,手上那感觉还总留着呢,今日再摸,果然是一身好皮子。”
碧桃被他的动作闹得脸越来越红,但却只是软了身子,丝毫不再挣扎,嘴角带上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靠在了沈相宁怀里。
端的是郎情妾意的一副春日美景。但目睹这一切的沈步月却脸黑的可以,尤其是在楚云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身后之后。
“沈氏父子倒是有趣,专在后院找相好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