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杰摇摇晃晃的被人搀扶着过来,伸手便要搂沈步月的脖颈,沈步月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扶住他的手,引他坐下,嘴里笑道:“季兄可是醉了,不如坐下歇一歇吧,要不然待会儿入洞房没了力气,可是要被打出来的。”
他这话引得满堂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季明杰也跟着嘿嘿傻笑两声,过了一会儿才一手胡乱比划着道:“今日能娶得芙蕖进门,还得多亏了林兄,林兄可算得上我与芙蕖的大媒人了,芙蕖昨日还嘱咐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敬林兄几杯,来!今日不醉不归!”
“好说好说,季兄请!”大婚之日当然是不能拂新郎面子的,更何况季明杰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份上,沈步月只好认命的拿起桌上酒杯来一饮而尽,还好季明杰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没多少余力来跟自己拼酒,因此没喝几杯便脚步虚浮起来,被一群小厮搀扶着下去了。
“林兄可还好?”眼看着宴席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清醒着,薛进却起了身走到了沈步月跟前。本就因为那几杯酒感觉头痛的沈步月使劲睁了睁眼睛打起精神来,笑道:“还好,今日高兴嘛,难得多喝几杯。”
他们这群人是经常聚会没错,但都自诩是清高的读书人,没几回是喝酒的。
“那就好,林兄年纪尚小,看起来又像是不胜酒力的样子,我还真有些担心林兄呢。”薛进有些安静的坐在沈步月跟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沈步月知道他想说什么。自从当初在宛城相识,他便一直有话要对自己说,但是他们见面次数算不上多,又几乎都是有旁人在场的,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的。
比如……他为何会跟已故的芳华夫人谈吐如此相似,还都有一双名叫白萱白雪的侍人。
悄悄运了一周天功力排走酒力,脑中好歹清明了一些,却听薛进忽然问道:“刚才听得季兄说林兄是他的媒人呢,愚兄可是从未听说此事。”
“啊,这这样,新娘子是我的旧相识了,身世颇有些凄惨,嫁人没几年丈夫便得了急病去世了,她没有一子半女,在婆家自然是要受排挤的,不过因为善于操持家务,居然跟公婆处的还不错。这几年她的小叔子也长大成人要娶妻了,公婆还劝她早寻良缘。正巧季兄也缺一位这样的贤内助,我便自作主张引荐了,没想到两位一拍即合,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有些不太利索的将这个故事给说了完全,薛进却只点了点头,明显有些敷衍,但看沈步月已经不甚清明的目光,犹疑半响,终究是将心底的话问了出口:“这几日与林兄见面,似乎都没有看到林兄身边有书童等人伺候?”
“啊,这个……”沈步月装的生动,舌头都慢慢大了起来:“我因家中有事才匆忙来了京都,只带了几个手脚利索的,书童还在路上没有跟来。”
“如此……”薛进沉吟半响,目光却一直在沈步月脸上逡巡,似乎在思量她这话有几分可信。过了一会儿才笑道:“我道当初在宛城看到林兄身边有几个很是机灵的小厮,到了京都却一直没有见过呢。”
“什么机灵,”沈步月摆了摆手皱起眉来:“不过是勉强能用而已,手脚笨的厉害,如若不然我早将他们一并带来了。”
“林兄过谦了,我看着两个人都是很好的。若林兄不满意,可以从我府上挑两个人过去。”
沈步月心中冷笑一声,嘴上却客客气气的道:“怎么好麻烦薛兄。再者虽然不是什么机灵的人,毕竟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人,一时要是走了我身边还真是不方便呢。”
“也对,从小伺候在身边的……才比较了解你我脾性。”薛进一边琢磨着沈步月的话,一边接着套话道:“那日听着林兄喊他们,似乎是很雅致的名字呢。”
“我母亲起的。”沈步月笑笑:“也不是什么雅致名字,母亲随便从词牌名里择了这一对罢了,白萱白雪,听着倒有些脂粉气了,是不是?”
沈步月装作醉的不轻,可说到白萱白雪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可以的拉长了声音,看薛进一瞬间失神,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报复的快感,又赶忙压制下去,恢复一脸平和的看着他。
“……是有些,不过还是雅致居多。”薛进回过神来也回之一笑,但样子明显心不在焉起来。沈步月索性装作醉的不轻歪在桌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半响,果听薛进似自言自语一般:“我有个故人,侍人也是这样一双名字,再看你……我从前不信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如今也不得不叹一句缘分奇妙了。”
以袖掩口,沈步月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哪有什么巧合,从前他出现在母亲眼前不是,如今她出现在他面前,亦不是。
沈晴月梗在房间里,跟着一群丫头嬷嬷大眼瞪小眼。
如今已经是越王将她禁足的第十天。一开始她还千方百计的反抗,例如不吃饭,打滚撒泼的闹,或者是再穿上夜行衣三更半夜的往外跑,但是身边的这几个侍人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越王府的工作,每日都能很好的解决她的各种想法。
不吃饭?那奴才们便自己吃了,今天的鸡腿做的可真好,外焦里